周学良排队领了救济粮,一瓶稀饭,因为没有提供容器,他只好又在人堆里以及被洗过的店铺里寻找到的,这瓶子被埋在了建筑垃圾下,他时运来济,一脚给踹掉了表层的灰,这才找到,等到领到饭,一直往外走,直到人口密度稍稍下降街道,辨认了下已经走到他家隔江对面的雨村东路北段了,人已经不在这么多了,而且这里可以望着自己家的方向。
即使家里常年只有他一人,但望着黑黝黝的建筑,他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红,鼻头发酸,也许不是他精神意志强大,只是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艰难前行忘乎所以,看着黑夜中还在沦陷区星星点点的灯火,周学良呆呆地望着,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喉咙里像是撒了辣椒粉,一夜无言。
大早上周学良被旁边的人交谈声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打量一转。
“大早上你叫嚷啥啊?你个傻逼!”周学良刚起来,脑子不太好使,满怀起床气地大声发出自由宣言,站旁边一个高大中年人,看黝黑的皮肤与粗糙的大手,应该是长期做农活的,身边朴素的妇人应该是他的妻子,俩个人被周学良大吼吓了一跳,俩人愣了下,男人开口道:“对不起。”一副老实地模样。
“额,那个...大叔...没事,是我睡迷糊了,颠佬。”周学良回过神来,该死的昨晚睡太香了,着急地解释完,发现大叔并不追究,才放下心来,并且观察起来。
“也不知道发生了,怎世道怎么乱呢?你们年轻人知道,给我讲讲瑟。”大叔很是热忱。
到这周学良倒也不反感这个五十多的老实朴素大叔,于是便给他讲解起自己的见识和发现,旁边的妇人也是睁大了眼睛,张着嘴,惊讶地听着,男人听着啧啧称奇。
“这个...你说的桑尸,...是吧,这么厉害啊?枪都打不死。”男人提出自己的疑问。
“是的,叔。这你没听别人说过么。”周学良狐疑地看着中年人,这种事都不知道,你真是人吗?
“噢,我原本在村里,村委会突然叫我待家里,不要外出,呆了没几天,就有军队把我们村人都接来着了,我们的粮食都没带呢,我和我老婆昨晚刚到。”大叔如实回答。
“你们没看新闻吗?”周学良很是震惊。
“嗨哟,小伙子你真看得老汉,我不识字,只听村里人有流行病。”
“原来如此。”周学良点点头,看了看憨厚的男人,觉得末世也没什么,人们除了有些崩溃,本质还是相当可以的,他自作多情地想着,于是他满怀热情地口水炮仗地跟男人讲起需要注意的事,什么注意身体状况,领取救济粮.......
“好了,注意这些目前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周学良讲得嘴唇发干。
“噢,谢谢你啊,小伙子,那现在是不是得去排队吃饭了,这应该是早上八九点吧。”大叔稳定发挥。
“哦,这....那.....也是。”周学良也想起了昨天加入的杂活队,今天好像要报到是吧?于是他开始寻找他的“餐具”,结果找了半天,瓶子却不见踪影。
“怎么了?”看到周学良有些痛苦,大叔疑惑地问到。
周学良痛苦地回答;“我的碗不见了。”
“碗?我们昨晚都没睡,也没见到什么碗?”大叔疑惑地问。
“其实....是个瓶子。”周学良很痛苦。
“噢,这个我倒是有印象,是不是个冰红茶瓶子,它昨晚上就飘走了。”
“啊!它飘哪里了?”周学良雅霉呆住了。
“那边。”大叔指着远处的人堆。
“啊!我曹!”周学良抓狂。
“嗨呀,这有个啥,老唐。”大叔对妇人说道。
妇人笑着从地上一个小提包,拿出了一个看着像上世纪的老瓷碗,居然还有筷子,递给周学良。
如果放在以前,周学良肯定不屑一顾,但放在现在他只能脸笑稀烂,马的,终于能像个人了,牛逼。
于是三人说说笑笑排队打饭,依旧令人难以忍受的漫长等待,不过周学良发现许多人都用瓶子打饭,周学良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哈哈,笑死我了,是谁还用冰红茶瓶子当碗啊?
吃完平淡的稀饭,周学良看了眼太阳,估计快中午了,想起杂活队,有些不安,第一天迟到不太好吧,虽然昨天队长没说,但现在会不会也太晚了。
于是只得匆匆把碗还给大叔他们,讲述了缘由,便着急得赶去区政府。
大叔倒是没多想,反倒认为是自己耽搁了周学良的时间,连连抱歉,还把周学良的碗给他带到凯江边给洗了。
......
区政府依旧人多,好在他知道位置,来到5号,看着空荡的门框,欣慰地笑了笑,莫名地爽感是怎么个事。
踏入房间,眼前的一幕倒是令周学良心情跌宕起伏,起的是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