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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轻歌今日穿上了最漂亮的衣裳,画上了最精致的妆容,面容朝霞映雪,姿态婀娜袅袅。款步从辰王府外踱入,路过那一株株娇艳的梅花,却不曾叫她失色半分。
她对自己的姿容从来信心满满,这一次,她败得不甘心,很不甘心。
黄凝她明明见过,根本就是一团孩子气,顶多算是玉雪可爱,哪里能跟她比?
她不信,不信自己真的会败给这个一个黄毛丫头!
听说那丫头现在都还没找到?步轻歌心里得意一笑,呵,那丫头想来是有自知之明,识相地自动消失了吧。要是一直都找不到,那才最好!
步轻歌这般想着,转眼便已经走到了正厅的门口,王府的下人对她很是恭敬,客客气气地给她上了上好的茶果点心,然后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步轻歌见他们对她这般恭敬有礼,心里顿时一喜,看来,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步轻歌的嘴角不自觉便勾了起来,整个身心都陡然轻松了下来。
正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又矫健,步轻歌知道是他。她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前迎了几步,眼中有什么情绪跳动着。
慕容北辰一身玄色衣裳,款步而来。步轻歌一怔,脑中突然就冒出了几行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他姿容不凡,在很早前她便知晓。而今日,她只觉得他恍若天人一般俊逸,勾得她一颗心砰砰直跳,面颊上一瞬之间蒙上了一股绯红。
步轻歌心口悸然跳动,百转千回,正思量着自己要如何姿态才是最美,最引人心动……
下一秒,脸上的神色就在一瞬间僵住了,心中方才的那一股激荡与悸动,也在同一瞬间被彻底粉碎。
他的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雪白的裘衣,把自己包裹得只露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
那人,竟然伸手牵住了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牵着,大大方方地朝着她走来!
步轻歌觉得眼睛有点刺痛,心口也像是被人狠狠撕裂了一般,阵阵生疼。
黄凝!她竟然在这里?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可以在这里!她明明应该失踪了才对!她明明应该彻彻底底地失踪了才对!
她怎么可以这样亲昵地牵着他?而他,怎么可以这么乖顺地让她牵着,甚至脸上还挂着那么温柔的神色?
步轻歌的脚步有点发虚,差点没站稳。
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甚至比当日在及笄礼上他突然变卦,拂袖而去之时,还更难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这个小丫头?无论样貌,还是才艺,她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她会输!
凝猫看着步轻歌脸上的表情像开了染坊似的,一阵青一阵白,分外五彩缤纷,又分外惹人怜惜。
可是,凝猫却没觉得有半点的愧疚,相反的,她现在很得意,充分享受着胜利者那种怡然自得的优越感。
哼,北辰哥哥就是她的,是她的所属物,谁都抢不走!
她觉得她变坏了。
哼,这才怪不得她咧!方才北辰哥哥要一路牵着她走过来,凝猫都是拒绝的,她觉得,这样伤害人是不对的。要善待单身狗。
可是,走到近前,凝猫从后头探着脑袋,一下就看到步轻歌这副盛装打扮的模样,乍一看到北辰哥哥,她的眼珠子都直了,恨不得直接扑到北辰哥哥身上。
凝猫心头一堵,直接就从后头大踏步上前,宣誓主权似的握住北辰哥哥的手。哼,看不气死她!
自己的手被另一双又小又软的手握住了,慕容北辰顿时一怔,微微侧目,就见这丫头正用一种看杀父仇人的目光看着步轻歌,小嘴还噘了起来,一副急于炫耀的模样。
慕容北辰心头一动,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很好,这丫头今天相当主动,进步相当大。这,算不算是在人前给他正名了?
他的大手很快反客为主,把她的小手稳稳地握在了手心里。
他们一步步地向步轻歌走来,步轻歌脸上的神色也愈加难看。
慕容北辰没分给她半点友好,一双眸子清冷冷地看她,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已经跟她说得很明白,既然她自己要上门找不痛快,那怎么怪得了他?况且这次,他若是不给她更重的一击,她还是不会死心。有些人,就是不应该给任何的机会。
待他们走近,步轻歌如鲠在喉,想要开口,可慕容北辰却半点注意都没有分给她,而是转身看向凝猫,然后伸手,轻轻地在她身上拍打着,把她身上的雪花拍了下去。
他做这些的时候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