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北辰起身,走到凝猫跟前,开口的语气已经与方才的判若两人。
“吓到了吗?”
凝猫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咬了咬唇,只道:“我想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马车里一片安静,只余下了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和车外那热情欢欣的人们。
要是今天没出来该多好啊,这样,就不会遇到方才的事,听到那些她不想听到的话。
萧子渊抬眸看她,只看到她圆润莹白的脸上一片消沉,眼底眉梢都写着她不开心这几个大字。
慕容飞雪说的那些话,她还是在乎的吧。
萧子渊抿了抿唇,垂下了眼帘,默然不语。
马车往黄府行去,慕容北辰却依旧坐在包厢里,眸光冷冽地看着下面欢欣鼓舞的人们和热闹激烈的比赛,他的身后,正跪着一个哆哆嗦嗦的人,那人俨然就是这里的店家。
“把方才这里发生的事,一字不差地说出来。记住,本王要一字不差。”
……
当晚,凝猫早早地躺到了床上,昏暗的烛火映照在她润白如嫩藕的面颊上,近乎半透明的皮肤细细密密,毛孔几不可见,只有太阳穴处隐隐现出几条孱弱的青色血管,柔软而稚嫩。
下半夜,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房中,沉默无言地坐在床边,只是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人。
他不知坐了多久,随着一阵风过,便无声地消失了去。
随着那一阵风,凝猫那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原本沉稳的呼吸,一下就乱了。
第二天,凝猫精神有些蔫蔫的,除了吃饭,其他时候她都窝在床上懒得动,倒像是步入垂暮之年的老人。
周氏少见女儿这般沉静,自然以为她病了,下午许何非来接她,周氏便自发地给回了。
她正张罗着要派人去请大夫,温嬷嬷便提了一嘴,“夫人,咱们府上可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周氏一拍大腿,可不就是嘛。赶紧派人,把在书院的萧子渊给请到了卧云阁。
所以,现在,卧云阁里,凝猫正翻着死鱼眼看着一本正经给他号脉的萧子渊,而周氏和温嬷嬷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凝猫明明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了试验小白鼠的焦急和期待。
萧子渊装模作样地号了脉,然后淡淡道,“脉象稳健,并无大碍。只心肺略有火气,只消吃些清热下火之药即可。”
“那这孩子怎么一天都蔫头巴脑的?”
萧子渊淡淡瞟了凝猫一眼,“从她眼底的青黑来看,她昨晚上没睡好。”
他的话音刚落,凝猫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不就是一副缺少睡眠的可怜样儿嘛。
周氏眼中的担忧这才放了下去,抚了抚心口,“这孩子,原来只是没睡好,可吓死娘亲了。”
凝猫兴致缺缺,“我说了没事啊,您不信,怪我咯。”
周氏笑睨了她一眼,嘱咐她好好休息,自己就和温嬷嬷开始准备张罗些清热下火的汤水去了。
萧子渊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自己的行头,很自然地就落在了后面。
凝猫又连打了几个哈欠,挪着胖身子又要倒回床上去。
萧子渊声音淡淡的,“曾经有个小孩,总是胡思乱想,所以晚上总睡不着。”
凝猫漫不经心地问:“然后呢?”
这厮看着她,认真地说:“然后她成了脑残,从此以后,睡眠无忧。”
凝猫愣了两秒,然后抄起手边的抱枕,狠狠向他砸去,“去死吧你个大脑残!”
把萧子渊赶走后,凝猫莫名觉得心头轻松了不少。
话说,胡思乱想太多,真的会变成脑残吗?
一连几天凝猫都没去辰王府,每晚也突然撒娇着要跟周氏睡,在娘亲的怀抱里,她一觉到天亮,她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白天又开始活蹦乱跳的到处撒欢了。
周氏高兴女儿恢复精神,可为她请病假总是请得忐忑不安,心想着人好歹也是王爷,自家闺女这么明目张胆地翘课,真的可以吗?那位王爷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呀。
周氏要把凝猫赶去辰王府,都换来凝猫抱着她的胳膊一阵撒娇,连连嚷着学骑马好累啊腰酸背痛腿抽筋……
周氏一看女儿这样,顿时就心软了,也就由着她去了。
已经过了七天了,凝猫还赖着周氏不放,就像是没断奶的孩子。周氏只当这孩子突然还了童,心里又是无奈,又有着一股难言的温暖。
往日,凝猫总是喜欢钻进花园里倒腾,每次都晒得满身是汗,更多的时候,衣裳上都沾满尘土,完全没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天,周氏便捉了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练女红,怎么也不让她再像只猴儿似的上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