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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皱起眉头,心想:这下可糟了!一会儿老师来了,怎么办呢?
却见男人竟然直直地向着小苗的位置走过去了。
我伸出个脑头,越来越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一路走过去,最后真坐在了我之前坐过的位置上,取下了墨镜。
取下墨镜的一刹那,小苗也是一愣,脸上还微微地有些泛红。不知道他开口说了什么,微微笑着,小苗的脸就更红了,还半低下头,一会儿又眼睛亮闪闪地看看他。
他笑得很和善,似乎和小苗相谈正欢似的,我这边不知不觉里,脖子就越伸越长了。
忽然,他毫无预兆地一转头,视线很精准地和我的视线对接上。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缩回脑袋。但也知道,肯定还是被他看到了,只好硬着头皮又慢慢地伸回头,朝他扯了扯嘴角。
他拿起羽绒大衣和墨镜,笑着向我走来,一屁股在我的对面坐下。
“大,大哥……”我谄媚地笑(请自行带入宋丹丹女士演小品时的招牌笑脸),“这么巧啊!”
郑晓云笑着往后仰了一下,伸长了腿,一下子踢到了我。我连忙缩起脚。
他继续云淡风轻地笑看着我,我继续宋丹丹附体一样地笑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我们异口同声地道:“怎么会是你?”
然后又一起静住。
那边,小苗有点儿好奇地直盯着我们看。我忙中偷闲,赶紧朝她笑了一笑,做了一个手势。小苗竟然有些恋恋不舍,看看我,又看看郑晓云,然后又看看郑晓云,才拿上自己的包先走了。
我笑呵呵地问郑晓云:“大哥,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郑晓云点点头:“都可以。”说着,还拿过我才喝了一口的抹茶拿铁,自己喝起来。
这是要一边喝,一边听我先说的意思啊。
那我就先说吧。先说后说都得说嘛。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唐菲的手机:“这个手机,是我从一个人那里拿到的。具体是什么身份,因为涉及到我的工作,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总之,这个人亲口承认过,她认识一个潜逃多年的通缉犯,很可能就是这个叫老师的号码的主人。”
郑晓云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
我:“所以我就主动用她的手机,和这个号码联系了,没想到来的人却是大哥你。”
轮到郑晓云了:“我和你差不多。”他说着,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款式看起来就挺旧的了,起码是五六年前的,“这个手机也是我从一个人那里拿到的。具体情况,因为涉及到我的工作,所以也不能告诉你。总之,这些年我一直在追踪他。这个号码上的每一个联系人,我都查过了,可惜都没有线索。没想到,突然有陌生人发短信过来,我还以为能有线索,没想到是你。”
我听得有些发愣:“你追查的人,和我追查的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郑晓云有些狡猾地望着我:“你追查的是什么人呢?”
我噎了一下,再次重申:“我说过了,是一个通缉犯。”
郑晓云笑了笑:“我的也是。”又道,“可是全国那么多通缉犯,你的是哪一个呢?”
我抿了一下嘴,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干脆捅破那张纸。其实我老早就想见郑晓云了。魈的案子时,我就想见他了。有一些事,我在肚子里翻来覆去好几遍,真地很想和他说一说。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碰到了,甭管是为了什么、怎么碰到的,那就在今天都说清楚好了。
我:“大哥,咱们就别打哑谜了……”
可正当我想捅破的时候,郑晓云却又突然拦住了我:“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打哑谜这种事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
郑晓云抿嘴而笑,看着我的眼神里竟然有疑似慈祥的微弱光芒。
要不是我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老早就捆死在一块儿,我真能怀疑一下,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大哥来着。
郑晓云接着说下去:“因为有的事只能猜,不能说。说出来了,你是干什么的,我是干什么的,就得跟着一起暴露。”
我心里咯噔一响,像有一桶凉水从头顶一直浇到脚底。这是我绝对不愿意面对的事。
郑晓云呵呵一笑:“怕了?”
我:“……”
郑晓云:“我看你今天也没个帮手,是不是私自行动的?”
我:“……”
郑晓云:“竟然冒着危险,私自行动,说明你也不想让你的同伴、同事……随便什么,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也就是说,这是你的私活。查不查完全可以你自己说了算。”
我:“……”
郑晓云:“那就不要再往下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