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但仙安局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只有詹保兴和谢妶坐着,看向大屏幕里的总督。
“你们说,我现在应该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总督摩挲着大光头,情绪貌似也很稳定。
詹保兴硬着头皮道:“顾白同志死而复生,自然是该高兴的事。”
“我也这么觉得。”总督点点头:“老詹,那恐怕就得委屈你了。”
闻言,詹保兴顿时面容哭丧。
面临即将扣在头上的黑锅,他很不高兴!
“总督,这件事我真的无辜啊,我手下的人,还有圣殿,全都核验过,确认顾白的道蕴衰竭,生命体征消失了。”詹保兴委屈巴巴的道,顺便看了眼谢妶。
他倒是很想说,谢妶是当时现场的负责人。
但他可不敢当着领导的面,把领导闺女推出来顶锅。
“你无辜?那我呢?元首呢?还有现在全联邦上下追悼顾白的民众,他们无不无辜?”总督板着脸道。
好吧,你们都无辜,你们了不起!
“其实,也不是没有变通的法子……”
谢妶忽然幽幽说了一句,当两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她缓缓道:“现阶段,关于顾白牺牲的新闻通稿都已经发出去了,联邦上下,从机关到媒体都已经着手借势缓和阶层矛盾,如果这时候我们澄清,势必会掀起更大的麻烦,加剧阶层的割裂。”
这道理谁不懂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
现在上头在动用舆论机器团结联邦的各阶层,如果顾白假死的消息放出去,必然遭来舆论的反噬!
“根据得失权衡,现阶段,确实不适合澄清……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就假戏真做了呢?”谢妶说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提议。
“这个戏是演给全联邦看的,怎么真做?难道让顾白真死一次?”总督没好气道。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
詹保兴用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她。
“别误会,我可没说让顾白去死。”谢妶解释道:“但我们可以考虑在名义上,让顾白死了。”
“你是想让顾白假死?瞒天过海?”总督皱眉道:“那顾白往后怎么办?一直藏着?隐姓埋名?”
“其实顾白有个孪生哥哥的。”谢妶指了指脑袋:“不过是存在于他的臆想里。”
詹保兴想起了什么,迟疑道:“你是说,顾白的那个病?”
“怎么回事?”总督追问道。
随即,詹保兴将顾白潜在的人格分裂情况大概讲述了一遍。
“就是说,他臆想里,自己一直有个哥哥……”总督再次摸了摸铮亮的脑壳,隐隐猜到了女儿的计划:“你是想让顾白今后就用这个孪生哥哥的名义继续过活?”
谢妶点点头:“我们一方面可以继续配合联邦的舆论工作,但追悼方面的事宜还是作罢了吧,尽量低调的遮掩过去,等这次风波平息了再说。”
“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编造一系列的资料,宣称为了抚恤烈士家属,顾白遗留的职务由他的孪生哥哥接替,毕竟世袭罔替也是联邦优待烈士遗孤的传统了。”
詹保兴听得目瞪口呆,迟疑道:“但问题是,仙安局上下对顾白都很熟悉,谁会信啊?”
“不信又能怎么样?”谢妶反问道。
詹保兴一怔。
貌似有理有据,无法反驳诶。
只要材料齐全,大家知道顾白就是真的顾白,那又能如何?
难不成金默他们还能跑来找局领导质问讨说法?
“但最关键的环节,还是编造资料方面,这需要上面的认可和允许。”谢妶把这难题踢给了父亲。
总督默思分析。
凭空编造出一个人的身份资料倒是不难,每年联邦解救接收那么多的归乡人,多编造一份轻而易举。
至于联邦高层,想必也会开绿灯,毕竟现在大家都骑虎难下了,敲一下键盘就能解决了麻烦,大家估计都乐见其成。
如此一来,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确实相当高!
“不过,顾白本人会接受这个方案吗?”总督皱眉道。
“他会接受的,他也应该接受。”谢妶叹了口气:“风起城精神医院的季院长他们,给顾白制定的治疗计划,就是等待一个时机,告诉顾白他哥哥战死的消息,从而彻底瓦解他潜在的第二人格……留着这个病总归是一个隐患,不如趁这机会治愈了吧。”
“我们可以编造说辞,就说他哥哥其实早在几年前就战死了,怕他难过才一直瞒着他。而且因为是执行的秘密任务,不能公开,既然现在已经是这种局面了,不妨就让他先借用这哥哥的名义继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