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无忌做好布署,大步往右边山坡走去。他已经拿出正面硬刚,非赢不可的决心,现在就看南宫惊雷和东方一鹤该怎么做了。能担任大同教长老的,都是精明至极,当断立断,决不拖泥带水之人。
南宫惊雷微笑着,道:“你一把押上了所有本钱,不想留一点防身?”西门无忌道:“我不想。”南宫惊雷道:“你驘定了?”
西门无忌笑了笑,道:“你说呢?”南宫惊雷也笑了笑,道:“你想我站队?”西门无忌道:“你这个时候倒向我,你会得到非常丰厚的回报。”
南宫惊雷道:“请允许我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我本身就是支强大的队伍,就是面一呼百应的旗帜,用得着站别人队么?谁当教主,对我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因为我所掌握的钱袋子,正是本教的命根子。所以只有别人看我的脸色,没有我仰人鼻息的道理。”
东方一鹤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不管是云万里,还是你西门无忌,都得巴结拉拢我,只要血剑还在我手里,无论我开出什么条件,你们都必须无条件满足我。总之我能到手的,到时一样也少不了,我急什么呢?”
南宫惊雷补充道:“我们一着急,岂非掉了自己身价?独行生意好做啊,干嘛要让别人讨价还价呢?”西门无忌道:“我们是几十年风雨同舟,知根知底,情同手足的好兄弟,论情感你们更倾向我这一边,是不是?”
东方一鹤叹了口气,道:“前几天云万里问我,他家与我家几代交情,可谓亲密无间,肝胆相照,论情感我是不是应该更倾向他那一边,如果我真的支持他,我该怎么面对你?”西门无忌像给人劈面抽了几耳光,脸色忽然变得极不自然,不知如何应答。
南宫惊雷道:“我们不论对你,或者对云万里讲感情,都不能让你们满意。既然怎么做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狠下心来,等出了结果再做决定?”
东方一鹤道:“你们要求我们讲感情,你们自己为什么不讲情义呢?这不是为难我们呢?倘若大家都念旧重情,何至于亲朋好友翻目成仇,拨刀相向?”他仰首望天,闭上了嘴,脸上肌肉突突跳动,神情怪异,也不知是憎恨,还是恼怒?
空中厮杀到了最惨烈的时刻。双方皆折损了大半的有生力量,余下的亦多半身上伤,鲜血染红了衣裳,但是双方都没有退缩罢手之意,这时候比的是谁意志更坚定,毅力更强大,谁便能取得最后胜利。
鹰阵首领把仅剩下的七八名负责扫荡猎杀的男女放在队伍最前头,像突出的刀尖,这次他一定要把已经冲击得犹如纸糊一般的云无心防线撕开一道口子,从而达成轰炸云府的目的。
云无心示意一部分人占领鹰队必经线路上的有利位置,另一部分人原地待命,随时填补防线被击穿的口子。两支队伍唱着同一首战歌,在慷慨激昂的歌声中,近身搏斗,一条条鲜活生命顷刻间化为一团团耀眼的火球,一道道呛人的浓烟。
东方一鹤喉咙似给一口浓痰卡住,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倘若有某种手段能把声音完整还原,谁也想不到铁石心肠的东方一鹤居然在哭泣。
他为这些消逝的生命感到悲哀。这些人能力卓绝,却没有在重建大同教过程中贡献出一丁点力量,他们毕生所学,皆在无意义的内讧消耗殆尽,他们没有倒在复兴大同教的伟大征程上,死得其所,重于泰山。
尤其处于失败的那方,更是下场凄惨,不光死得毫无意义,而且还要背负叛徒,逆贼的恶名,累及后代,只要大同教一天不倒,就没有人敢为他们正名翻案。
南宫惊雷道:“一腔热血……可惜洒错了地方。”西门无忌冷冷道:“有些人不杀,大同教永远没有希望。”
他再也不看他们一眼,大步往云府走去。既然他们只想看到结果,他现在就给予他们想看的结果。
云府门口,他手下仍围着赵鱼恶斗不休,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云万里还是心无旁骛的坐在庭院里,神态悠闲的弹着古琴。
赵鱼忽然挥手,一道红色的刀光横扫出去,鲜血沾满了刀身,刀光自然是红的了。挨得近的几人,哼也不哼一声,皆粉身碎骨了。
其余人不退反进,嗷嗷乱叫,兵刃乱砍,浑然不顾死活。西门无忌喝道:“各位请退下。”赵鱼冷冷道:“还不退下!”魔刀外推,在身前划了一道弧线。杀气凌厉,逼得众人不由自主往后倒退几步,胸口气血翻滚,脸色发青,说不出的难受。
西门无忌一步一步走到赵鱼身前,盯着他,道:“很好,你很好。”赵鱼微笑道:“我还活着,的确称得上很好。”
众人以为西门无忌要和赵鱼单挑,不禁极是兴奋,齐声叫道:“杀了他,杀了他。”西门无忌道:“你呢?”赵鱼身子让到一边,魔刀下垂,刀尖向下,道:“请。”
西门无忌道:“谢谢。”抬脚往里走去。赵鱼看着地上尸体,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