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没多久就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闲乘月出去的时候,护士也把轮椅推了出来。
男人从截肢到现在都没能躺上一会儿,失血过多让他全身惨白。
任务者们找不到机会接近他, 只能另找机会。
除了他们病房的这一个以外, 另外几个病房也推出了几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这些人都是任务者,不是断腿就是断手,没有一个人的精神是正常的, 全都垂着头, 了无生气。
好像他们已经死在昨晚被截肢的那一刻了。
闲乘月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宿砚从另一边走过来,两人坐在角落里,宿砚侧过身,几乎遮住了闲乘月的整个身体。
他过来的时候还拿了一盒奶, 宿砚把奶从桌面上推过去, 然后微微低头,在闲乘月的耳边说:“我问了护工,这里做手术不会用麻药,而是用电击,击晕之后动手术。”
宿砚似乎被吓到了,抿着唇说:“也就是说,动手术的时候他们会被疼醒,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四肢被切除,他们是清醒的看着自己被强行切除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一场痛彻心扉,却无法醒来的噩梦。
所以他们的精神崩溃了。
可能精神强大的任务者会振作起来,但也要花费一些时间。
闲乘月:“今晚睡觉之前我会去问他。”
手术室和医生,这些他们平时去不了的地方和接触不了的人,只能从他们嘴里得到消息。
“我们得尽早行动, 不然要是所有人都缺胳膊少腿,那就别想往外逃了。”宿砚苦笑了一声。
闲乘月点点头。
这个里世界是想把他们团灭。
不是让人死,而是让人残。
闲乘月:“之后我应该会被挑中。”
“可能你也会。”
宿砚眨眨眼,以为闲乘月是在开玩笑:“……怎么会?”
闲乘月偏过头,他笑了笑,笑容带着冷意:“身体健康的成年男人是筛选标准,我们俩长得不够瘦弱。”
宿砚:“……”
闲乘月的手指在桌上轻点:“陈兰是安全的,只要她不死在普通治疗上,我们可以跟她合作。”
这是闲乘月第一次找人合作,宿砚的眸光微暗,不过很快笑着说:“挺好的,我觉得陈兰心细,胆子也大,作为合作对象挺能让人放心。”
陈兰哪怕不生病,都是一副病弱的“林妹妹”样,这样的人如果在早期都能被护士和护工选中,那闲乘月也无话可说。
早饭吃得很简单,时间也短,用餐结束后就在室内活动,病人无法离开护士和护工的视线。
但这并不绝对,护士和护工都是人,不是机器,无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们也有晃神的时候,也会偷懒,病人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无所谓,只要在被他们发现之前回来就行。
护士们靠在墙边说话,护工们偶尔也想办法插一句嘴。
他们聊起了最近的棒球赛,聊起最喜欢的选手,并没有分出多少注意力给病人们。
反正他们守在门口,病人如果要出去也会被他们拦住。
闲乘月径直走向坐在窗边的陈兰。
陈兰身边没有坐人,任务者们都在想方设法找被截肢的人问话,陈兰小口小口的喝着杯里的奶,目光落到了朝她走来的闲乘月脸上。
“合作吗?”闲乘月没有废话。
陈兰:“好。”
闲乘月坐到了陈兰对面,宿砚跟着闲乘月一起坐下。
陈兰愣了一秒,笑着问:“你们认识?”
宿砚态度和煦,微笑道:“在外面就认识,进来的时候正在闲哥家里。”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宿砚说的是实话。
陈兰托着下巴,眼睛微眯。
闲乘月:“下午想办法跟守门的护工搭话。”
他们能利用的时间很短暂,午餐后的半个小时绝不会够用。
原本闲乘月以为晚上可以行动,然而昨晚发生的事让闲乘月打消了这个念头,到了入睡的时间,病人就必须“入睡”,自己的身体并不由自己做主。
早饭后的时间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自由”活动时间,医生不会在这个时间治疗病人,但这时候的“自由”也是有限的,他们在活动室里,四面只有两扇带铁网的窗户,仅有一扇离开活动室的门,门口站着护士和护工。
哪怕护士和护工的眼睛都瞎了,那么近的距离也能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
“病人”们有些在活动室里来回走动,有些坐在椅子上玩牌,有些人玩自己的指甲都能玩一上午,病人们都很会给自己找乐子。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