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程牧披着一身重甲来到马车前。
萧暥道:“你遴选一些用得趁手的人,换便装, 立即去追嘉宁公主。”
程牧顿时双眼瞪得贼大:“啥?嘉宁公主丢了?”
看到萧暥阴沉的脸色, 后半句话他硬是吞了下去。这也能丢……
萧暥:“不管是我的亲卫锐士, 还是羽林轻甲,重甲武卒, 只要是你觉得趁手的人随便挑, 公主应该是往漠北草原方向去,沿途给我仔细搜查,记住,行动一定要保密, 去吧!”
程牧懵然领了命,赶紧下去了。
晚上到了驿馆, 萧暥心事重重地吃了点东西, 真是千头万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加上他身体虚得很,这驿馆的伙食又实在做得太简单粗暴, 味道大概就比监狱的牢饭大概要强上一点,实在难以下咽。
他勉强喝了碗粟米粥,浑身的疲惫都席卷而来, 只觉得心力交瘁,就打算歇下,这娇病的壳子折腾不起了。
他刚想唤云越去打点水, 就听到外面传来窃窃低语声。
搞什么名堂?
他走过去,隔着门就听到曹璋结结巴巴道:“云、云公子,这、这是文书。”
云越道:“给我就行。”
“可是,这、是加、加急。”
“加急你就可以进去了?”云越语气又冷又犀利,低斥道:“你给我记住了,主公的房间,你不准进去,无论什么理由。”
“是、云公子”曹璋唯唯诺诺道。
“云副将”云越纠正。
“是、是、云副将。”
“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别去烦主公,行了,你下去吧。”
然后萧暥就听到推门的声音。
好嘛,这云越看不出还挺横啊。
按理说这曹璋相当于他的秘书,文书往来递送很正常,你不让他进来算怎么回事?
你小子越俎代庖就算了,还不让我知道?嗯?
寻思间,云越已经推门进来了,“主公,京城的加急文书。”
萧暥本想说道他几句,一听是京城那堆破事儿,立即预感不妙。
怎么着?斗殴又升级了?京兆尹衙门的大牢关不下了?
他拆开文书,一扫,脸色顿时就变了。
西市和东市全都被烧了!
本来只是械斗打砸抢,结果不知道谁放了把火,火势蔓延,不但是东西两市,附近的里坊民居都被牵连。
萧暥脑仁疼啊!
这东西两市可是大梁城的核心商业区啊,这一把火给烧了精光,多少人失去生计且不说,大梁市民出门连买个东西的地方都没有了吧?
更不用说两个月后的上元灯会。他本来还指望着能赚一笔呢,现在好了,烧个一无所有!
具体损失以及伤亡情况,文书上没有写,这要到了大梁才知道。
但是透过这文书,他都能感到一片浓浓的焦土味。他揉着眉心,真是心力交瘁!这一边嘉宁公主跑了,那一头京城又拼命闹腾。
萧暥把文书交给云越收好,疲惫地问:“程牧还没有消息吗?”
云越道:“才过了半日,尚无消息,主公不要心急。”
萧暥皱眉。
什么叫才过半日?
知不知道失踪人口的找回概率是随着时间逐渐递减的?
也就是说刚失踪的几个小时内是黄金时间,争分夺秒的!超过二十四小时找不到,那么寻找到的概率就下降一半了,若超过一星期,那么基本人就是找不到了!
在刚发现嘉宁失踪的时候,人应该跑了没多久,沿途找,照理应该能立即会有线索,为何现在还没有消息?
程牧办事不力吗?
还是……嘉宁公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若干脆到了北狄,萧暥反倒放心些。这阿迦罗虽野蛮,但他毕竟不会碰公主。
今天那宫女都说了,昨晚公主回来,眼角带泪,闷闷不乐,牙都咬碎了。这明显就是表白被拒了。
这会儿他倒有点庆幸阿迦罗是弯的,就算他扣留公主作为棋子,至少不会对她做什么。
可现在嘉宁还没到北狄,路上如果遇到个匪寇采花贼了怎么办?
这乱世里处处凶险,半个月前他逃到安阳城时就差点领便当了。好在他毕竟是男人,又有易妆术加持,功夫也不错,出行前还准备充分了。
这嘉宁公主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久居深宫,又被原主宠坏了,任性得很,完全不知世事险恶。这一到了外面,遇到匪寇采花贼了怎么办?
萧暥越想越不安。
“云越,你也去找。”
云越正在勤快地给他铺床,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