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林扣住那只不规矩的手,不动声色地侧过脸来。
身旁的女人穿着华贵飘逸的白色宫装,身材苗条,长相不算十分美貌,唇不够小,眼睛不够大,眉目间流露出的风情却甚是动人,眉头、眼际,唇角……那脸上仿佛一眨眼就有数十种微妙的神情变化,恰到好处,说清丽又不妥,说娇媚又不足,就是令人感觉很舒适。
“公子认得这棺中人?”她温声询问,明明是内丹大修,却无半点强势,任凭顾平林握着手。那手柔若无骨,仿佛稍不留神就会滑走,玉指一抬,在顾平林手心轻轻地蹭了下。
顾平林面不改色地放开她,后退一步:“乍见宝棺,情难自禁,失礼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你不认识他就好,”欢喜娘娘松了口气,玉手轻抚胸口,忽又莞尔,“我方才还担心你会怪罪呢,这是我送阎前辈的礼物。”
顾平林展眉。
棺中锦衣人已死,留下魂魄,无疑是送给阎森炼魂剑的,两人之前必定有一场交易。看来欢乐天前任门主身陨,这位新门主夺权上位,中间的过程有些精彩。
“你一个人?”阎森目光锐利,“姓段的小子不会是出事了吧?”
他当然不是真担心段轻名,而是怕魂石落到别人手上。
顾平林面不改色地说谎:“没,我听闻阎前辈在此,就先过来了,不想会见到大名鼎鼎的七界棺,还有幸一睹欢喜娘娘芳容。”
欢喜娘娘低笑了声,目中秋水盈盈:“蒲柳之姿,让公子失望了。”
“娘娘绝代风姿,不必过谦。”
“公子抬爱,”欢喜娘娘又靠近了步,这种距离本不妥,她做起来偏偏很自然,“公子如何称呼?”
顾平林道:“无名之辈,说来让娘娘笑话。”
“想不到阎前辈还有这样的朋友。”欢喜娘娘浅笑,看向阎森。传闻剑魔阎森爱剑成痴,本性凶残,行事全凭心意,连魔域共主嵬风师都有些忌惮他,更未听说他有什么朋友,也难怪她感兴趣。
阎森根本不理会她,听说段轻名没事,他便松了口气,直接推开棺盖,将魂木剑往棺中那锦衣人心口一插,顿时,定魂珠砰然炸裂,一阵尖锐古怪的声音响起,痛苦,凄厉,似极了人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厅内顿时抽气声一片,唯有中间三人神色不改。
在魂木剑的刺激下,那剑修的魂魄自行散出剑意抵抗,剑意越强,阎森越满意,直到惨叫声消失,他拔出剑看了看:“这次找来的不错。”
欢喜娘娘暗暗松了口气:“恭喜前辈,魂剑品质得以提升。”
融合的魂魄还需要时间慢慢炼化,阎森收起魂木剑:“看你做事还算爽快,老夫也不占女人的便宜,此事结了。”
“多谢前辈,奴告辞了,”知晓他的个性,欢喜娘娘并未撩拨他,转而朝顾平林盈盈一笑,眉眼生动,“欢乐天也随时欢迎阎前辈和……公子前来作客。”她抬手放上顾平林肩头,声音越发柔软:“敝门秘术对公子修炼甚有助益呢。”
面对这份暧昧,顾平林依旧神色自然,英目清明锐利:“娘娘见爱,在下不胜荣幸。”
俏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之色,欢喜娘娘多看他几眼,含笑收回手:“奴就等着公子了。”
锦衣人尸体自行飞出蓝棺,滚在地上,她轻轻一招手,七界棺瞬间缩成几寸长的小棺,飞回她掌上,她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就朝门外走,但见袖带飘飘,背影摇曳生姿,才翩翩然踏出两步,眨眼间,人已出现在外面的花榻上了。
花榻浮空,众男女随之飘然而去。
顾平林望着门外,神情莫辨。
阎森阴笑了声:“听说欢乐天的娘们儿有些本事,与她们双修,进境必是一日千里。”
这话没错,欢乐天总体实力不算强,但架不住入幕之宾众多,且他们有些独门双修秘术对修士甚有补益,经常送弟子给重要人物,是以欢乐天在魔域受到诸多庇护。
见顾平林没有表示,阎森又道:“她要与你相好一场,这可是天大的机会。”
“那个也是她的相好。”顾平林收回视线,看向那锦衣人的尸体。
阎森不怀好意地道:“那只是给老夫的报酬,或者她真的爱你,想跟你双修呢?”
他在旁边怂恿,顾平林只是仿若未闻,微微侧脸,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楼上某处。
“双修?”清悦的声音响起,一道白影走进大门,“谁要双修?”
看到他,阎森便打住话题,不耐烦地道:“老夫等了多时,你们都是乌龟变的?他娘的才来。”
段轻名冲他眯了眯眼,走到顾平林身旁:“怎么了?”
窗内人影消失,顾平林摇头:“没事。”
辛忌和程意也跟着进来,看到阎森,程意“哎呀”一声,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