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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此。”

    钟应唇齿间溢出一声极短的笑声:“连活人都只是他的踏脚石,只是他的阻碍,更何况是死人呢?”

    亲眼见到这一幕,他的心中居然没有一星半点意外。

    只要见证过太一宗覆灭那一幕,便不会认为雪回神君会放下痴念。也就只有太一宗弟子,直面过、留恋过那个温柔虚像的太一宗弟子,才会至死都尊神君为天下之师,才会一次次抱有不切实际的孺慕期待。

    在成网的金色锁链垂落时,钟应手臂线条崩成一道优美的弧度,蓄势待发,神君捏碎锁链的那一刻手腕翻转,陆离枪尖往上挑起,停驻在枪尖的火海便吞吐的炸开一朵朵火苗。

    钟应抬步一踏,自云端一跃而下,滔天火海形成长龙,利齿紧扣枪尖,紧追不舍,掀起的红浪将衣快吹的猎猎作响。

    而君不意比钟应更快。

    他了解神君,更与钟应心意相通。

    赤莲与长枪还未杀到前,君不意已执笔落墨,挥下写意丹青,山河幻影顷刻间沉镇压而下。日月被山河卷遮蔽,幽深昏暗不见五指,唯有一根根金色的天锁延伸而出。

    神君猝不及防下从空中坠落,即将被岩浆吞噬时,一掌撑住了幻境世界。随后,整个幻境“卡擦”一声,铜镜般崩裂,无数透明镜片向着四方散落。

    钟应垂直坠落,在一条条粗重天锁间穿梭,正前方飞来一块巨大的镜片,锋利的边缘几乎切割整块空间。

    便在这瞬间,钟应朝着镜面飞扑而起,聚力将陆离枪刺了出去。

    哗啦!

    在撞上的那一刻,君不意一手提袖,一手捻起了那块镜片,从容的似从宝态中拾起一颗东珠。

    钟应却借着这块碎片扭曲空间的刹那,将陆离枪送进了神君的胸口。

    雪回神君踉跄后退。

    陆离枪何其凶戾,他胸口直接破了一个大窟窿,血液涌出,却窜着一束束火苗。

    赤色枪身不断嗡鸣,以深渊之主嵴椎骨铸就的邪器似乎因为“报当年之仇”而振奋非常,贪婪的吸允着伤口处的龙血。

    钟应自上而下俯视,冰冷的童孔中流转着金色的液体,如深渊寒潭中倒映的一轮炙热日月:“你不愿,那我替他们送你一程!”

    言罢,钟应纵身后退。

    神君颤抖着唇,无奈的笑了笑,“又是一样的招数,可……”

    钟应:“可我有不意掠阵,你挡不住我们两个。”

    神君笑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火龙衔着赤莲、沿着长枪挥舞的痕迹撞向了神君,直接将神君其淹没。

    天锁便趁机延伸入火海中,层层缠绕神君手臂、颈项、腰身,将之拖拽而出。

    天幕之下,神君身上沾着焦灰和血迹,浓郁的岩浆贴合每寸光滑的肌肤淌下,他垂着头,无声无息。

    然而,他的身躯却以鲸吞龙吸之势纳入周边灵气,转瞬间百里之地的灵气被蚕食一空,白骨血肉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不断的重生、碎裂、重生……

    刚刚应接不暇的冲击,不过是让他短暂的失去了行动能力罢了。

    钟应来到了自家爹爹身侧,抬手扶了钟岳一把,见此不由紧缩童孔:“这是什么道理?天道不削了他就算了,怎么还助他?”

    君不意显现身形,轻抿着唇:“他已经在天道上刻下了道印,能凭借此夺天地生气反哺自身。”说白了,压榨九州世界万万生灵的根基成就自身,若是不能在一瞬间摧毁他在九州留下的所有印记,无论多重的伤势他都能重生。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钟应气的想补刀。

    君不意拉住他的衣袂:“抬头。”

    钟应闻言仰首。

    与此同时,雪回神君也撑起了身子,生死关头,银发下那双眸子却布满了冷静的兴致。

    他暂时挣脱不开天锁的限制,便欣然的伸出双手迎接,残缺的衣袂在势不可挡的剑风下纷飞破碎,金蝶四散……

    苍穹之上,天地执浩然之剑。

    一剑——

    斩落——

    八方孽火反扑而上,却转瞬如雪消弭。盘亘的万法在这一刻尽皆避退,紫气浩浩荡荡,倾泄三万里。

    诛邪魔,荡清平!

    钟应和君不意屏住了呼吸。钟岳捏紧了拳头满眼血丝,喃喃低语:“老院主,你们看到了么……”

    “这就是道啊。”

    在这一刻厮杀已经毫无意义,大能们或是忧心忡忡,或是满目狂热,或是垂帘口诵佛偈。

    万千残魂在狂风浪潮中摇曳似浮萍,点点微光明明灭灭,却始终挣扎的不肯消散,执意要见证什么。

    天下间所有修道着皆若有所感,停下了手中之事,望着那倾颓万里的紫色天幕,震惊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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