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年长者朝他们喊一声。
宁夏越过一众探究审视的视线直奔黎川的方向。她想如果眼神能化成刀刃,那么此刻她怕是早已成铜墙铁壁了。
不过见她走来,黎川也是意味不明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看来你这心里憋着的火气可不小。”这位宽厚的长辈轻笑一声,最后还是用比较容易切入的角度评价了她这一身。
宁夏抚了抚炽红的发带,低头一片丹赤映目,泛着金光的火纹自裙角蜿蜒而上散布开来,行走间隐光隐动,像是有火焰流动其中一般。
其实明墨和黎川倒也没说错,这一身比之她往日风格......确实高调了些。
但也不知是不是身披这身极端鲜艳的作用,她竟好似真借出几分真灵火焰的张扬和肆意来。
这身上品法衣是元衡真君所赠,是他年轻时游历大陆的“战利品”,原材料是难得的云珍素锦及天鲸鳞,后到了她手上被她用真灵火焰整件煅烧过才呈现这样鲜妍的颜色。
“只是......想给某些人一些过去的提醒罢了。”好提醒他先时尤觉胜券在握之时是怎么狼狈地滚下场的。
女修抬眸,如墨漆黑的瞳孔此刻在日光下透出一种焰火跃动般的浮光,一刹那叫人不敢直视,随即又迅速隐没恢复常态。
——————————————
今日是本届溯源大会的最后一场,也是最受瞩目的压轴场次。毕竟溯源大会最初始便起源于几位阵道大宗师的交流,延续至今自然也不会舍本逐末。
不过这届溯源大会着实动乱得很,前后各种状况,还都不是小事儿,各路人马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当然都到了这步,不管怀揣着什么心思,这最后一场没事儿自然也会露脸看看。
甚至有人暗戳戳开盘今日这场还会不会发生什么比前两场更劲爆的事儿。
“估计是没可能了,早几日闹成这样,听说苏苑一脉这回可出了不少血才叫那几个大宗罢休。”
“可不是嘛,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罪魁祸首的那几个魔修倒是神隐了,查不到出处,但是一溜儿大宗子弟被牵扯进去,可不是要给个交代。”
“喂,你们说会不会真是那些魔修的合谋?”有人故作小声地询问旁边的同伴。
但是在场都是修道之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到,自又是引起一番议论。
这也不怪乎他们这样想。首先正魔两道摩擦多年,虽不是那种绝对的对头,但是忽抢资源也是常有的事,且因所修行的道法规律不同甚至隐隐有些相互克制。
再说这事情串联在一起未免也太巧了些,尽管没有明确指向的证据却处处都有着魔修们的痕迹。而大会至今为止竟都不曾出现过魔道大宗的人......这不由不叫人心生猜忌。
据说到场却始终不见首尾的魔门十二宗,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屠杀了整个中卖场的邪修,东黎城内接连被邪修袭击的高阶修士,中场莫名被魔气炸毁的基台......这么多总不可能都是巧合罢,他们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
只是终归没有证据,就连同为苦主和责任方的苏苑一脉也无法分辨明晰,他们这些旁观者更不明内里。
“哪里用得着说什么,这一通闹到底谁得了利,谁又隐身得彻底......这不很明白吗?真想不明白那些个正道魁首怎么能忍得住——”
“看来你对魔修很有看法啊,不如与某说说?”一道声音冷不丁插进来,将这个小宗门子弟团体吓了一跳,下一刻在看清来人后更是面色青白面如死灰。
......
“啊呀,此处大阵可真不错,只灵气驳杂,人更是一如既往地无用又多嘴饶舌,白白浪费了这一番布置。”少年一身丹枫暗纹长袍,秀发如云容貌如玉,唇不点而朱,明明不曾妆点粉敷,却透着种雌雄莫辨的魅色,叫人炫目。
‘此大阵基台凝结了苏苑一脉数千年的经验成果,阵心处坐镇有数位不等的高阶修士,可连结控制下方各子阵,集防御和攻击于一体。’
“兄长......不可大意,勿多生事。”旁边的少女一身颇为飘逸的雪青裙装,倒是不同于往日风格,只是眉眼流转时不时流泻出来的阴煞气叫人知道她并非寻常的灵修。
少年哼笑了声:“可轮不到我们生事儿。我等区区魔丹修士,何必动用堂堂元婴分神来盯,怕是咱们一进来一举一动说了什么都被瞧得分明罢。”
“既如此忌惮咱们又何必费心思派个请帖,倒显得咱们这些邪魔外道小家子气了。”他不无讽刺地扬了扬代表持有优等请柬的紫色标带。
感觉到那几道落在身上若有似无的魂力细丝稍稍飘远了些,虽然没有松开但依旧保持若有似无的联系,少年短促地嗤笑了声:“刺两句就听不得了,这些灵修果真虚伪得很。”
“好了不必管,先寻人罢。”
“......你以为那群人的性子会与我们一样规规矩矩进来,只怕在憋什么主意罢了。咱们耍咱们的,就乖乖待这儿,有的是戏叫咱们看。”方旭日摁了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