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残破的大地之上,山川倾覆江河倒灌。
曾经作为文明印记琼楼玉宇的高楼大厦随意倾倒着,锈蚀的钢铁,腐蚀的砖瓦,犹如被随意推到的积木玩具四处皆是残垣断壁。
仿佛上帝不满意自己的作品,所以就要推到重来,浓密的绿色犹如雨后春笋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将本来已经腐朽不堪的旧世界遗物重重包裹起来。
可笑的是这被重重包裹起来的残垣断壁倒像是再次获得了新生,一个个造型各异的花卉绿植形成了一副独特的园林艺术。
这是讽刺对于曾经统御这颗星球的种族的讽刺,那些引以为傲的文明成果就连昙花一现的机会也没能获得,最终都将湮灭在这荒芜的大地之上。
浓密的云层中不时有耀眼的光华闪过似是雷霆但却毫无雷声,空气中流动着莫名的恐怖气息。
冷风阵阵吹过,枯枝败叶从地上席卷而起,和漫天的沙尘一起飘飞,令人视线愈发迷离,心中升起阵阵绝望和无助之意。
这是一个残破腐朽的世界,一个文明凋零的世界,文明的火种早已在这片陆地上熄灭。
曾经统治世界的人族早已没落,裹挟着看似完整躯壳的旧世界遗民躲藏在一个个高墙之内,犹如久居深闺的女子只剩下美丽娇弱的外表,内心空洞却不知如何填满。
人类仅存的生存之地也并不安全,生命在这里从来是毫无保障,光明不得重现而黑暗却时常永存,一个黑衣黑发的瘦高青年行走在生机盎然的广阔荒野上,虽然眼底尽是绿色可这绿色之下却是暗藏死亡。
青年面容清秀,浓眉大眼生的是有鼻子有眼,此刻眼眸间却尽是疑惑之色,浓密黑润的眉毛皱在了一起,额头上一道道褶皱纹理凸显出来,脚步虽稳却并不坚定显得犹犹豫豫。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些不满的清脆男声从青年口中发出。
黑衣青年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清楚,这忽如其来的奇怪世界让他心中疑惑,最为让其头疼的是他记不起自己之前的事情,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在这里要做什么,这鬼地方又是哪里?
还好他还记得自己是谁,虽然不是至高的灵魂三连问,可仅仅是我在哪,我要做什么就已经让他足够头疼了。
脚下步伐不自觉的快了起来,阴云密布的天气让他的视感并不良好。
远处朦胧出现了一堵黑褐色的高墙,大概三十多米的样子不高不矮,对于急于搞清楚现状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去处,那高墙很明显不是自然造物,兴许能够在哪里探知到一些情况。
周围寂静的荒野中不时会出现稀稀疏疏的枝叶摩擦声,不知是风带起了涟漪还是黑暗中的死亡危险已经安奈不住欲望。
远处奇怪的园林景观显得突兀诡异,黑衣青年就行走在这荒诞没落的环境中,他行走的地方正好是一处不宽的土路,路面并不平整所以行走起来并不顺利,坑坑洼洼也只是低估了路面崎岖。
黑衣青年虽然疑惑眼前的处境可神色中并无惧意,似乎这奇怪诡异的环境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只是默然的向着那朦胧的高墙走去。
忽然间阴郁的天空骤然大亮,刺眼的光线直接穿透阴霾的云层直射下来,一道饱满雄厚白光裹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穿破云层射向远处朦胧的黑褐色高墙。
光的速度何止是眨眼间,黑衣青年也只是念头微动,那道粗狂厚实的光线已经重重撞击在了黑褐色的高墙之上,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爆炸,也没有意料中山崩地裂。
白昼的光线在高墙之上扫过,那堵黑褐色的高墙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朦胧中黑衣青年有种错觉那堵高墙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当高墙消失原本被遮挡在其后的景物也露出了容貌。
那是一个犹如中世纪城邦模样的小镇,街道干净,虽没有车水马龙可也是人流熙攘,街道两旁皆是黑褐色木质房舍,形态各异高矮胖瘦皆有,倒是显得百花齐放。
白光来的很突然街道上的人群也是被忽然间的变故吸引,注视着高墙消失的方向陷入了呆滞,人群形形色色都却露着同样惊愕的表情,下一秒恐怖就在这小镇中快速蔓延,惊恐的人群犹如受了惊吓的家禽抱头逃窜。
尖叫声谩骂声以及肆无忌惮的哭泣声,本来秩序井然的街道成了人员拥挤互相踩踏的死亡甬道。
高墙的消失也意味着他们心底那最后一丝的安全感彻底消失,本就岌岌可危的脆弱神经彻底断裂,被恐惧支配的人群已经彻底沦为了行尸走肉,在快速蔓延的森然恐惧下朝着死亡奔袭。
在高墙消失后白色光线并没有消失,稍作停顿就向着小镇中移动过去,速度看起来并不快,匹练的光线犹如死神手中的权杖,所指之处皆是烟消云散鸿飞冥冥。
四散逃逸的人群被光线扫过就再也不见其踪影,一幢幢形色各异的木屋在那白光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