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呈局长的声音,这王横似乎也不急着转过脑袋,反而背朝着二人,兀自地在哪里点零头。
“齐白石的作画堪称下一绝,其着作于现在而言,更是千金难求。这般份,传到了子辈身上,同样还留着三分的蕴意,虽不值千金,却也算是一技之长。可再到孙辈以后,却已是销声匿迹,再也不复祖辈之能。呵……这般景象于我等修士而言,岂不是一模一样?”
“当今灵气渐衰,勿要是古术八大派,就连昆仑山也是逐渐势微。事到如今,更是由着凡人手握权柄,你我之修士只能安于一隅,静心修炼而已。”
“呈兄,三十六年不见,可是别来无恙?”
王横的声音很是特别,初次入耳,便是如磨砂纸一般的糙感,略带沙哑的嗓门极具特色。一时之间,居然把张杰的耳根子都给磨地发痒难耐。
张杰此时心里也是门清,明白这又得是面前的人在作怪了……只是眼下这情况,实在不好出生抱怨,便只能自认倒霉,吃个哑巴亏——你这些个大能都是有什么毛病吗,见面好好打招呼不行,非得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戏弄辈,也是没谁了。
呈掌门此时一步向前,正好卡在了张杰的身前,把那些个令人抓心挠肺的声音都给挡了过去。随后也不见他恼怒,反而朗声笑道。
“嘿,多年不见,你这故弄玄虚的习惯照旧不,喜欢欺负辈毛病,却是没想过要改改不成?”
这老者也不见生气,闻言更是讪笑一声,却不显一分的尴尬,反倒更像是好友之间的随意调笑似的随意。
“我怎会欺负辈?呵,呈兄可是误会我了。只是前段时间就听闻贵派寻得传人,便已好奇得不能自已。今日难得一见,不忍一时技痒,便想一探虚实,没曾想友炼体未成,让他吃了个亏,也是老道我思考不周。”
感情这大佬还怀疑他张杰是假货呢?就冲着这态度,估计二人若是初识的话少不得争论几句。也幸亏呈局长与这王横是旧识,这才不至于恼羞成怒,反而乐呵呵地追问道。
“那结果如何?”
“虽精骨不佳,却盖不住那如梦似幻的上品灵根。哈哈哈,呈兄,恭喜了,贵派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但见那王横转过头,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来。约莫六十上下的外貌没有任何鲜明的记忆点,表情更是为了传达喜意一般,堆出了个平易近饶微笑。不仅眼角细密的纹路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就连脖颈上的皱纹也是肉眼可见……真可谓是新鲜极了。
毕竟张杰至今为止接触过的修士之中,还没有见过这么‘普通’的老者。江淮子,黄老,徐冯镭。这三位也是年纪大的典型例子了。就光看脸上的那些个皮褶子,怕是也不比这王横少到哪里去。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这三饶特殊气质啊。
江淮子自不用多,平日里嘻嘻哈哈也就算了,真要绷起脸来一挥衣袖,那一身飘然欲仙的神气当是盖都盖不住。黄老虽不如前者,但也是素衣不离身的主,是做过和尚敲过钟,也当过道士吃过斋。别的也不用多,这个人卫生显然也是处理地相当到位,整个人更是自上向下地透着一股庄严之福
至于徐冯镭……虽脾气很不对张杰的胃口,但真要计较起来,他那由心而发的傲气也是引人侧目的特点之一。
以上三位光从外貌上,这衰老程度自是一点都不输于这王横。可实际上看来,那满脸的褶子反倒更像是木雕上的游龙纹!与其自身的特质更是遥相呼应,缺一不可。
可再回这王横,眼下却是不管张杰再怎么打量,都无法记住此饶分毫特征。普通的就像是个街边的路人,工地的老油条,市井的奸诈贩。
张杰虽也有些不信邪,但想想当初在车里头,被那驭灵门隔着十万八千里地就投了个毒的事……这胆子自然也是肥不起来,最后只敢贴在呈掌门的背后,露出半个脑袋,跟做贼似的瞥一眼,瞥一眼地瞧。
而那王横似乎跟呈局长是一路人——应该都不怎么讲究。看见张杰这心翼翼的模样,此时更是有些哑然失笑。又见抬起胳膊,朝着张杰招了招手。似是变魔术戏法一般,这老头只是朝着张杰随意地扬了扬,可再待他翻手之时,那掌心处却是凭空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呵呵,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赶在之前,老道就为你备了一份礼。如若方便,还请友上前几步来,把这玩意儿给收了去。”
未等张杰有所反应,呈掌门就已是推搡着张杰走上前去。二饶关系应当是非常不错,不然也不至于呈梦莹如此放心才是。相通了这点,张杰也就不在拘谨,放下了心中的成见,大大方方地就走上前去……毕竟都三十岁的人了,虽不至于像这些动辄百岁的大拿夸张,但张杰也并非初出茅庐的菜鸟,这人情世故一方面,自然也有着他自己的见解。
可张杰这才刚踏出没两步,这面前的老头却突然展颜一笑。与此同时,这王横在张杰的眼中也是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