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一年,佛在心田。
出家两年,佛在耳边。
出家三年,佛在眼前。
出家四年,佛在天边。
增广贤文对于初心的解释是:出家如初成佛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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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宰辅说的话,唐术听到了。
唐术不知道他的初心是什么。或者是说,他也不清楚,唐家的初心到底是什么。
抬头凝视向西,陈柏离去的方向。欲把疑虑问春风,奈何春风亦无语。
其实,唐术不知道的是,他先前的沉默便是他内心深处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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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城。黄石陋巷。
巴克城状似一柄翘首大刀,黄石陋巷正好就位于刀尖的位置。
由于偏离中心城区,再加上经历了二十余载,和平岁月的洗礼,黄石陋巷略显破败和沧桑。
恰似被巴克城遗弃在角落的尘埃。
唯有那些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颤抖着躯体,哆嗦着漏风的牙齿,一遍又一遍的向路过黄石陋巷的人“吹嘘”着这里曾经的荣光。
“黄石陋巷可算得上是战场遗址。”
“这里曾是祖辈们跟厚海那些杂碎发生巷战的地方。”
“黄石陋巷最开始也是青石板地面。大量的鲜血将青石板染得暗红,再经过数不尽的岁月,石板又慢慢的变黄。”
“你们仔细的瞧瞧这道旁的墙壁吧,刀痕剑伤都还依稀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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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行人总也步履匆匆。少有人在意那份被陋巷老人们奉为圭臬,视作珍宝的荣耀与信仰。
催鸿,算得上是少数人之一。也许是行伍出身的缘故。容易产生共鸣。
二十多年前,催鸿路过黄石陋巷,轻抚着巷子两旁墙体上,那些已经快被风雨磨灭的创痕,感受着英烈们不屈的精神,踏在那残血与岁月交织得发黄的石板上,满腔的热血翻腾,热泪盈眶。
催鸿的一腔热血也算是在他大儿子催折身上得到了延续。
许是催折幼年的时候,催鸿还没有被生活磨了棱角。言行举止中难免多有从军时候的影子。
幼儿最善模仿父亲。
立志从军的种子不经意间在催折心里种下,发了芽,最终也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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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催鸿不是龙,也不得九子。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同样是性格迥异。
催折理性,理智。
催马感性,冲动。
不过在有一点上这两兄弟倒是颇为相似。
那就是,一旦确定了目标,便可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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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折是如此,为了不耽误入伍,亲弟弟离家出走也不会去寻。
催马更是如此,只因邂逅一女孩儿,便敢独身闯天涯。
这或许也是小灰驴跟催马投缘的主要原因。二者皆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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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马入了巴克城。
路过黄石陋巷,走过他父亲曾经走过的路,那些曾让他父亲泪痕交错的话语,同样在催马耳边响起。
不过却是不能在催马心里泛起丝毫的涟漪。
他反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黄石陋巷里,三三两两,絮絮叨叨,喋喋不休,行将就木的老头儿们,在心里盘算着:“我跟这些个老头儿比,究竟会是谁先死?”
也难怪催马会有这种想法。
少年十五。
到巴克城只为赴死。
不过,在赴死之前,他还有两件事情是想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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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当然是去见见那个魂牵梦绕的蓝色精灵。
虽说,这辈子太匆匆,确实没有机会娶了当老婆。不过去见见,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看,晓得现在蓝漫溪长成了个什么模样。
那他在闭眼睛时也就少了份遗憾。
这应该也算是少年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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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则要粗鄙得多。
他想去逛一次青楼。
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想当一次男子汉。
他可不想,死了,还被十一个哥哥笑话。白来世上走一回,末了还是童子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