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凌姓罗,与凌若楠相好的那个人也姓罗,而且罗子凌名字中还有个“凌”,杨青吟刹那间明白了什么事儿。
“居然和我同姓,”罗子凌神情有点慌乱,笑的也很勉强。
杨青吟也笑了起来,但笑容同样很古怪。
罗子凌被杨青吟看的有点慌了,不知道怎么说话。
“走吧,”杨青吟主动伸手来拉罗子凌,拉住他的手后,露出了与平时无异的笑容,“是现在就回去,还是再逛逛?”
“要不,我们随便逛逛?”罗子凌深吸了口气,抓紧杨青吟的手,侧头对她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你想去哪儿?”
“你带我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杨青吟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罗子凌在她灿烂的笑容后面,还是看到了一丝纠结。
“学姐,我对这一带的情况很不熟悉,你可是一再想当我的导游,所以你应该为我指路。”罗子凌张开了手指头,想和杨青吟十指相扣。
杨青吟犹豫了一下,但终于没有拒绝,和罗子凌的手扣在了一起。
“我们就随便走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杨青吟笑吟吟看着罗子凌,“反正走累了你会背我回去。”
“那好,我听你的,我对城市夜生活完全不懂。”罗子凌爽快地答应了。
“你平时晚上做什么?”杨青吟小声问道,并马上解释了句:“我指的是你来燕京之前。”
“我们那个小山村只有十几户人家,爷爷不让我多和他们交往,平时白天我也不会去别人家串门,更不要说晚上,因此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我家里装有卫星电视,附近有光伏电厂,都是我爷爷置的。不过那里没有网络,所以我晚上除了看电视就是看书。”
罗子凌不知道杨青吟问他这些是有何用意,但还是很老实地交待了,“我爷爷经常出去替人看病,我也会跟他去。我们去的地方大部分是普通村镇,大城市很少去。”
杨青吟没有插嘴,很认真的听着。
“平时,我爷爷几乎每天都带着我去采药。他不在的时候,我也每天上山采药。附近的山上我差不多全爬遍了。天山几大高峰也都去过,那里的风景真的很美,世外桃源一样。相比较燕京,我更喜欢那里的美丽和宁静。”罗子凌一副很向往的样子说道:“那里有美丽的草原和峡谷,有美壮观的雪松林和冰川,那里的天很蓝、很低,爬到半山腰,似乎就能触及到天一样。”
罗子凌说着,很得意侧头看着杨青吟,“我去山上采药的时候,遇到过各种野生动物,好几次差点被雪豹或者狼吃掉。我爷爷一身武功非常不错,他为了我不被野兽吃掉,所以从小就教我习武。我记的,四岁的时候被爷爷强迫站马步,一站就是一个小时,我累的哭了,但爷爷还是不许我偷懒。”
罗子凌的话,让杨青吟挺动容,她似乎沉浸在罗子凌的讲述中,深深被触动了。
“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在天山上到处乱跑了,八岁时候能和成年人打架。十二岁的时候,两三个成年人也不是我对手。”罗子凌说着,露出一副很自傲的神色,“我爷爷一直对我要求很严格,无论哪方面。他教我武艺,也教我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只不过,他对网络和电子及外语这些东西没接触过,因此这些东西我几乎空白。了解的一些,也是通过电视而得。”
杨青吟并没插嘴问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罗子凌讲述。
罗子凌似乎被触动了什么,说起往事来滔滔不绝,不只把他以前的生活说了出来,还把遇到过的一些趣事讲给了杨青吟听。
“你以前的生活真的与众不同。”在听了好一会后,杨青吟终于插嘴说了几句,“有点难以想象。”
“确实有点难以想象,”罗子凌点点头,“在我心里,我爷爷就是集父母于一身的最亲的亲人。”
罗子凌这话,就像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了杨青吟的心里,她忍不住的酸楚。她没办法想象罗子凌以前的生活,也不敢去想罗子凌在没有父母在身边的情况下,是怎样慢慢长大。也不知道怎么,她非常想见见罗子凌的爷爷,那个把罗子凌从小抚养长大、并把他教育成人的老人。
无论出于什么立场,她对这个伟大的老人都很敬佩。
对,就是伟大,她是这样评价罗子凌的爷爷。
但她不敢问罗子凌与他爷爷有关的事情,更没办法开口问询与他爸妈有关的事情。
她也清楚,造成这一切情况的,都是上一辈人的缘孽。
无论谁对谁错,但罗子凌是无辜的,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也不可能参与任何纷争,但他却被迫参与进了那件很残忍的家族争斗中,并成为牺牲品。想到这些,杨青吟有想落泪的冲动。
但她也知道家里人对那件事情的态度,也清楚罗子凌至今没办法与父母见面的原因。
因此她心情非常复杂,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断这件事情。
如果罗子凌不是凌家的外孙,不是那个害死自己叔叔的仇人的儿子,即使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她也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