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雷雨出生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按理在九月份的时节不应该会有那么大的雷雨,因此村上识字的私塾先生据此天象帮他取了这个名字。
雷雨小时候性格活泼开朗,嘴很甜,很招邻里喜欢。但自从他八岁那年,家里发生了突然变故,让小雷雨的性格活脱像变了个人似的,活泼开朗的他,被一副沉默寡言、深沉持重的样子代替,让平时喜欢他的邻里都为他感到难受、揪心,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如此巨大的打击。
父亲在镇上做木匠活,手艺出众,为人热情大方,时常帮助邻里。出事那天是在镇上开药铺的赵家干活。
赵家在镇上开药铺,是数得着的大富人家,有钱有势。
雷雨的爸在他家干活,上房梁时不慎从屋顶摔了下来,伤势很重,被简单处治后抬回了家。
事后赵家不仅不做赔偿,还叫他的家丁将他爸赶了出来,扬言镇上所有的药铺,一副药也不会卖给他。抬他去讨公道的、围观的人群,畏惧赵家的权势,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自此后,他妈妈去镇上买药治伤,尽管跑遍了镇上所有的几家药铺,好话说尽,甚至跪地恳求,也没一家药铺肯卖药给她,说赵掌柜打了招呼,不能卖药给她。
回到家里,他爸妈是抱头痛哭,父亲连气带病,不久就过世了,临死时的疼痛难奈、那种极度的悲愤,深深地印刻在了小雷雨的心中。
亲眼目睹了此场变故的雷雨在他幼小的心灵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那种恨不得立即长大成人,手刃赵家,报仇雪恨的仇意,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世道不公,人与人之间的漠视也让他懂得了世道炎凉。打自此起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变得城府极深、沉默少语起来。
自父亲出事后,妈妈也因精神支柱的坍塌,受到严重打击,不久后,精神失常,得了疯瘫症。清醒时抱雷雨痛哭,发病时破口大骂那赵家的狠毒,见啥都咬,将所咬之物当作赵家人般,生啖其肉似的。
如此情况下,她哪能外出帮工挣钱,母子俩的吃饭和家务事全落在了懂事的小雷雨身上。小小年纪的他挑起了生活的重担,无论天晴下雨,酷暑严寒,天天上山砍柴,靠卖柴换得的一点钱来维持家用,回家自己洗衣做饭,悉心照料生病的妈妈,幼小的年纪就默默地承担了整个家务活,每当见母亲疯颠痛苦的模样,雷雨的心其实在流血,那报仇之心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原本幸福、和睦的家因父亲的出事完全改变了。为了给母亲治病,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全变卖了,雷雨再也不能像同龄孩子一样在私塾里读书、认字了。
打从八岁起,雷雨的欢乐童年就结束了,小小年纪,终日为填饱肚子、为生计奔波,每当山洪暴发不能上山砍柴换钱时候,只能在破败的家中忍饥受冻。贫困潦倒、母亲发病时疯狂惨叫声,镇上世人的躲避、嘲讽、辱骂声中,一天天成长。
初夏的一个清晨,和往常一样,天还未大亮十二岁的雷雨就拿起砍柴刀,背起背夹到山上砍柴去了。几年来风风雨雨的磨练,使他身板锻炼得很结实,人虽略显干瘦,个头倒是比同龄人约高一些,做事冷静、干练,性格坚毅,胆子也大得出奇。
到了山上的一处山沟,他放下背夹,到溪边打了碗水,掏出带的馍来,走到一个大石头旁,想坐在那先吃点东西再干活。
突然,他发现大石背后爬着个人,背上流出的血液已将衣服染成了暗褐色,一动不动的爬在那,看来爬在那有段时间了。
“阿!”,他惊呼了一声,不自觉的退了几步。等了会,见没动静,他大起胆子上前蹲下,轻轻摇了那人的肩膀,想看看是否还活着。谁知就在这瞬间,那毫无生气的人翻身而起,一把雪亮的短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再动要你的命”,那人凶狠地盯着雷雨道。
雷雨一下就惊呆了,爬在地上的人居然会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人。那人看清他是一个小孩,鼓动着的一丝气力一下就消失了,颓然地又倒了下去。
“给我拿点水来”,那人威严地说了句。
雷雨本来端着的水早已撒完了,他跑到溪边又舀了碗水回到那人身边,扶着他坐起来,将碗递给了他,接过碗,那**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乘他喝水的时候,雷雨才看清那人的模样:“六十多岁的年龄,瘦瘦的,和平常见到的老人很不一样,和善的面孔,头上挽着的长长发髻已散落开来。一道伤痕从颈部划到背上,深可见骨,灰色的长袍上几乎被血浸透,尽管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人的眼睛感觉仍然是炯炯有神”。
喝了些水老者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些。
“吃点馍吗,爷爷”,雷雨将手中的馍轻轻地递了过去。那人摇了摇头,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爷爷,您伤得这么重,怎么办才好?,要不我去找人来,抬您去镇上治病,我一人扶不动您”,雷雨看着眼前的老人,有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