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儿看着桌上的菜被仆妇李嫂和她女儿柳儿流水一样的拿到厨房,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第三次加热了。
摸摸早就唱起空城计的肚子,眼角飞快的瞟了下稳坐在上方的老爷子和神色焦急的奶奶,不由得埋怨起在县城上学,好不容易放假却迟迟不回家的哥哥,又想到父母和两个大姐去了外地的外婆家却不带上自己,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又多了分不忿。
正当李秋儿想在心里放几句狠话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叫喊:
“老太爷,大事不好了!”
正是哥哥的随身仆从,李馊的丈夫李大,看着他一脸憔悴,进到大厅还没站稳就匍匐在地,声泪俱下道:
“老太爷,对不起!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本事守着少爷,奴才罪该万死…”话还没说完就拼命地磕起头来。
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怪不得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想不到真出事了。”老爷子双手紧紧地捉住椅子扶手,想问到底怎么了,可是情急之下,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什么要命的大事才好
老爷子旁边的周氏就更不如了,原本就因为孙子迟迟未归,心里一直担忧。听到大事不好,自认为宝贝孙子出了大事,想到这是老李家唯一的男丁,周氏猛的一起身,大脑却一阵晕厥,身子晃了晃。
李秋儿眼尖,快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周氏,也忘记了自己这个身子是六岁的幺儿,想到穿越到这个家里这一个月来,那便宜哥哥对自己的关爱,忍住心中的恐慌,急道:
“李叔,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点告诉爷爷,好让爷爷拿主意。”
李大听了不由得一怔,想不到一月前大病一场醒过来的三小姐,以前遇到事只会哭哭啼啼,此时却能够临危不乱。
此时在门外偷听的柳儿,心里也不由得一顿,暗恨那场大病非但没有把她弄死,反而让她脑子越来越灵活,想到这,柳儿脑子灵光一闪,“难道三小姐也如自己一样重生了”柳儿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得瑟瑟发抖。
如果李秋儿知道柳儿的想法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因为她还真是重生的,只不过还有个前缀——穿越
此时,缓过来的老爷子急忙道:“快说”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李大。
李大心里一颤,想到自己的作为不由得又一阵心虚,额头的冷汗不停往外冒,可是想到那人对自己的承诺,心里一横,强作镇定的娓娓道来。
原来,李秋儿的哥哥李文美其名曰在县城求学,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是因为有老爷子派来的李大盯着,倒是不曾惹出祸事,平时也只是偷偷摸摸的溜出去,跟着那些二流子混日子,哪曾想这几天李大因为生病,所以没人束缚之下却玩起了赌博,且越玩越大,没钱了,就打欠条。大家都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不怕他没钱。
因为李秋儿家在李家村算是一大富人家,老爷子在县衙里做了二十几年的典吏,也捞了二十几年的油水,近年因为一些事,才回到老家来。在县城有一座四进的宅子,还有三个铺面,加上这李家村这前后两进的大宅子,还有四百亩水田,五百亩旱地。家产放到现在也是一个千万富翁了。所以李秋儿一再的庆幸自己没穿越在缺衣少食的人家。
李大话说到这,在场的几人不由松了一口气,周氏更是恨恨的瞪了李大一眼,还以为自己的宝贝孙子怎么了呢?想不到只是几个钱的事。虽然对于大孙子的不懂事有些失望,可是谁叫老李家就这一根独苗呢?在周氏看来只要她的心肝宝贝没事,那都不是事。
老爷子和李秋儿却知道这不是几个钱那么简单,刚刚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提了上来,两双眼睛不约而同的射向李大,老爷子沉稳的道:
“接着往下说。”
李大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的道:
“‘钱来也’赌坊四爷让我转告老太爷,明天一早请老太爷把家里的地契和田契还有……”
老爷子心里此时就像锅里的油炸条,上上下下的煎熬着,强撑着一口气道: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我这块老骨头还抗得住。”
李大快速的抬头瞄了一眼上方,见老太太一动不动,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不敢再看也不敢在拖延,颤颤抖抖的道:
“还有,还有县城的店铺和宅子的地契去赎人。”
话音刚落,才回过神来的周氏,再也受不了这句话的冲击,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李秋儿顾不得心里的震撼,一叠声的喊李婶进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背,顺气。老爷子双目无神的看着这一群人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心里只有一句话“完了,老李家完了,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家业被那个不孝的东西一朝就拱手让人了。”
一群人一通忙活,周氏终于醒过来了,醒过来的周氏不哭也不闹,只是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