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任瑶期从正房出来,李氏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喜儿亲自给任瑶期打的灯,送她回来。
喜儿最近经常到任瑶期的西厢,屋里的丫鬟们都被她教训了个遍,因此都很怕她。
这日她又将屋里的丫鬟们都支使了个团团转,自己扶着任瑶期回了内室,伺候她换上室内的常服。
丫鬟青梅和雪梨捧着铜盆进来的时候,喜儿正凑在任瑶期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见两个丫鬟进来了,喜儿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皱眉训斥道:“进来之前也不会先吱个声儿的么?这么冒冒失失的惊扰了主子怎么办?”
雪梨低下了头乖顺的应了声是,青梅面上原本还有些不服,最后也勉强忍住了没有说话。
任瑶期这时候已经收回了原本有些惊讶的表情,轻咳了一声:“我困了,伺候洗漱吧。”
喜儿招了两个丫鬟上前,亲自伺候任瑶期洗漱完了,然后才行礼退了出去。
青梅与雪梨两个丫鬟也退出去不久,朱嬷嬷就进来了。
见任瑶期正斜倚在床头,就着床头柜上的烛台翻着一本什么书,朱嬷嬷脸上绽开了一个慈爱的微笑走上前去福了福:“小姐,夜都深了您怎么还看书?可要仔细您的眼睛。”
任瑶期抬头看了朱嬷嬷一眼,右手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手中的书却是没有放下,语气懒洋洋地:“爹爹今日考了我一个典故,我一时没有答上,依稀记得好像是这本什么《琼林传》上头的。”
“哟——小姐,您这是要考状元呢!”
朱嬷嬷说完自己先掩嘴笑了,见任瑶期精神萎靡,没有搭理她,便又凑上前去道:“要说为何我们院子三位小主子就小姐您能得了三老爷的欢心,别人不晓得,奴婢伺候这么些日子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半夜用功的事情,小姐您可没少做!这一点就连六少爷都比不上您呢。”
任瑶期闻言倒是顿了顿,她其实是料到朱嬷嬷会过来,因此随便拿了本书等着她,她差点忘了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有很多次这种半夜读书写字用功的事情了。
为了获得父亲的喜欢,为了与自己的姐姐别苗头,她小时候没少努力上进。任瑶期失笑着摇了摇头。
“小姐,奴婢说的不对么?”朱嬷嬷以为任瑶期是不赞同自己的话,察言观色道。
任瑶期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嗯,嬷嬷说的对,时候不早了我该歇下了,不然明日起来晚了,又是最后一个去给祖父和祖母请安的。”
朱嬷嬷接过了她递过来的书,赔笑道:“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见任瑶期点头,朱嬷嬷连忙见自己手里的书先放在一旁,亲自上前去给任瑶期宽衣。
“之前是太太房里的喜儿送小姐回来的么?“朱嬷嬷笑着问。
“唔。”任瑶期随意地点头。
“可见太太也是疼小姐的,喜儿都快成小姐您的贴身丫鬟了。”朱嬷嬷帮任瑶期将衣服宽了,轻手轻脚的扶着她躺下,一面笑着道。
“小姐要奴婢陪着您说说话么?”朱嬷嬷帮她掖好了被角,躬身站在了床头。
任瑶期闭着眼点点头:“也好,嬷嬷坐下与我说话吧,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小孩子睡觉喜欢有人陪着,任瑶期小时候也有这个毛病,
“诶!”朱嬷嬷爽快地应了一声,在任瑶期床边坐下了。
“小姐与喜儿姑娘的关系很好?”朱嬷嬷继续道。
“还行。喜儿姐姐人很好。”任瑶期翻了个身,将脸朝着床的外侧,闭着眼睛回道。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朱嬷嬷凑近了些问道。
任瑶期懒懒地抬眼看了朱嬷嬷一眼,又闭上了。
朱嬷嬷陪着笑脸,小心道:“小姐,老奴就是随便问问。毕竟着正房里伺候的丫鬟比咱们知道的事情都要多得多,奴婢有些好奇罢了。”
任瑶期又打了个哈欠,嘟囔道:“有什么好奇的。总不过是那外事嬷嬷的事情罢了,没劲儿。”
朱嬷嬷却是心中一动,脸上的笑更加和蔼,也不管闭着眼睛的任瑶期能不能看到:“那确实是没劲儿,这人选不是说已经定了么?不是魏嬷嬷就是牛嫂子啊!”
任瑶期撇了撇嘴:“那可没准儿。”
朱嬷嬷又往前凑了凑:“小姐,您的意思是,夫人那边换了人选?”
任瑶期皱了皱眉,索性睁眼:“换了又怎的?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情。”
朱嬷嬷忙道:“怎么会不关我们的事情?以后我们也少不了与外事嬷嬷打交道,早些知道也有些准备。”
任瑶期想了想:“喜儿说她是听母亲说的,虽然告诉了我却不让我声张。”
“奴婢不会说出去的!”朱嬷嬷连忙打包票。
任瑶期似是被她缠得有些烦了:“听说因为过年忙,我们院子里要暂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