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吧,完成你的使命吧;醒来吧,完成你的使命吧……”古老又苍凉的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谁,谁在说话!”粗犷的声音响起,语调中透着疑问。
“你的使命,你的使命……”
“谁,出来!”粗犷声音有些不满,“别跟我装神弄鬼……”
等等……
我?
我又是谁?我是什么?我在哪里?
“醒来!”
粗犷声音只感到自己的意识突然消散,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的意识再度恢复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怪的世界中:
双脚踩踏的地面平整无垠,望不到尽头,而且地面颜色是单一的纯白,没有一丝杂色。地面和四周的空间里没有一件物体,就像六个面都是纯白而且面积无限的正方体内部,此刻粗犷声音就站在底面上,空旷而浩瀚。
“这就是我?”粗犷声音注意到了自己——整个世界唯一的非白色。他低头看着自己黝黑结实的身体,同时尝试着用手指去触碰一条条如虬龙般纠结的肌肉。
“你终于醒了,盘古!”
粗犷声音悚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此时就在自己前方两步距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身着灰袍的老头。老头一手背着,一手不停地捋着长须,笑眯眯地打量着自己。明明刚才那里什么人都没有的啊!
“你是谁?”粗犷声音后退半步以示防备,同时试探着问:“盘古又是谁?是指我吗?”
“第一个问题……”老头抬起一根手指故作神秘地道:“你可以叫我醒神。”紧接着抬起第二根手指,“至于第二个问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盘古不是你还能是谁?”
盘古“哦”了一声随即陷入沉思,似乎想从记忆中寻找出有关“盘古”二字的讯息。可是他唯一能记起的事,却是从来到这个白色空间起到现在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再往前,记忆就像被蒙上了一层浓雾,怎么也看不清了。
老头看着这么个壮汉在思考问题的样子就觉得滑稽,忍不住打趣道:“这可是咱俩第二次见面了,你就给我忘了?”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也不怪你,睡了八个纪元,能记得才怪。”
盘古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老头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这些细节了,他笑容尽敛,话锋也一转:“重要的是,该完成你的使命了。”
使命?
似乎是这个词的刺激,盘古突然感觉阻挡记忆的浓雾淡了些许,可还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雾气的另一端。而就在这时,老头的双眼猛地射出两道光直射进盘古的双眼。
盘古毫无防备,被刺得双眼热辣疼痛,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等他渐渐适应了、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那团浓雾之前!这时再看,只见已经变淡的雾气迅速地骚动起来,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雾气的中央吞噬着这些雾气。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想弄明白,此时的他只想看到雾气另一端的景象。可是漩涡吞噬的速度太慢了,他有点等不及了。
没有想太多,他猛地扎进漩涡通道,顺着漩涡漆黑的通道向着浓雾的另一端进发。
不知过了多久,盘古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静止了下来,可是周围还是如同漩涡通道一样漆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到达了雾气另一端。
他站起身来,就在他打算在这个漆黑的环境里找找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一道亮光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道光是道圆弧形的亮光,它距离盘古不算很远,仔细看的话能看清它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情形。盘古凝目细看,原来那道光是一块巨型斧头的斧刃。顺着斧刃底部看去,是一条又长又粗的斧柄。顺着斧柄,十根粗壮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上面。手指往上,是两条肌肉虬结的手臂。手臂往上是肩膀。肩膀之上,黝黑但是刚毅的面庞若隐若现——赫然就是盘古自己!
盘古惊讶地张开了嘴,不过这份惊讶远没有结束。只见那个手握巨斧的“盘古”双手持斧平放在胸前,下一刻,他以自己为轴猛地挥动巨斧,其速度之快让刃光在自己身体的周围形成一个白亮的圆环。更加诡异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由光组成的圆环非但没有黯淡反而变得越发的明亮刺眼,甚至驱散了周围无尽的黑暗,远处的盘古不敢正视它的光芒,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感觉光线渐渐地弱了下去,盘古睁开了眼,他发现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纯白的空间,老头在那儿笑看着他。
“知道你该怎么做了吧,盘古。”
“嗯,知道了。”盘古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回视着老头,“现在,送我去那里吧。”
“其实没有必要送你去那里?”
“嗯?那我要怎么过去?”
“其实你一直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