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霸再次赞了一声,老爹虽然不怎么疼自己,可是这护短的气场还真是强大,眼下只要他说一句“没这回事”,想必一切就嘎然而止了。当着马岱的面都能这么明面张胆的护短,而且护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果然非常人也。虽不姓李,胜似姓李。
马岱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面色愠怒,却没有说话。白衣少女却微微一笑:“魏将军,他说这话的时候,不仅我和几个侍卫在场,你的三子魏武也在场。将军就算是不信我,难道还能不信自己的儿子?将军不妨现在就将魏武叫来问一问,看看我有没有说谎陷害令郎。”
魏延有些尴尬,恼怒的瞪了魏霸一眼。他本来是想让魏霸不承认,直接糊弄过去,没想到这少女如此精明,干脆用魏武堵住了他的嘴。他就是让人去通知魏武也来不及了。
“竖子,还不快说?”恼羞成怒的魏延轻喝一声,一掌拍得案上的笔墨鱼跃不止。
魏霸看看那俏目含霜的少女,暗自赞了一声,敛容道:“父亲,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白衣少女迎着他的目光,轻轻哼了一声。
“你……”魏延脸都气红了。不管他是不是看得起马超,毕竟当着马超的家人评价他,还称之为丧家狗,这的确失礼之极。他就是想护短,也不能不给马岱一个交待。他越想越气,越看魏霸越不顺眼,如果不是有外人在,说不得现在就让人把他拉下去痛揍一顿。“无知小儿,胡言乱语,还不向马……校尉道歉?”
向马校尉道歉,而不是向马姑娘道歉,这已经是魏延现在唯一还能帮魏霸争取的了。毕竟马岱比他年长,向马岱道歉总比向和比他还小一些的白衣少女道歉来得容易一些。魏霸很感激老爹的一片苦心,可是他却不想道歉。他知道,向马家的人道歉容易,可是老爹失了面子,回头还是免不了屁股开花。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落了口实,以后就再难挽回了。
魏霸整理了一下思路,躬身施礼:“父亲,我没有说错,为什么要道歉?”
魏延一愣,看向魏霸的眼神中有些意外。以前的魏霸一看到他发火,两条腿就筛糠,话都说不周全了,不管什么罪名都认。今天不仅不认错,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反驳,算是破天荒第一次。魏延眼珠一转,面色依然严厉,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那你说说你的道理。说得好,饶你一次,说得不好,看我如何收拾你。”
“喏。”魏霸转身看向白衣少女,淡淡一笑:“马姑娘,那天我已经对你解释过了,丧家狗虽不是什么赞语,却也没什么贬义。孔夫子当得,令尊就当不得?”
魏延冷眼看着魏霸,见他不仅没有心虚,反而咄咄逼人,还扛出了孔夫子作大旗,不禁暗自得意。虽然还绷着脸,眼中的怒气却不知不觉的化作喜色。
少女冷笑一声:“恕我才疏学浅,还真不知道这丧家狗的典故出自哪部经典,五经之中,皆不见只言片语,莫不是足下自撰的吧?”
魏霸有些意外:“你都查过了?”
少女嘴角一扯,眼神如刀,逼视着魏霸,语气很谦卑,其中的意思却依然如刀锋般咄咄逼人。“正是因为遍查不着,这才厚颜前来请教,敢问足下,这典故究竟出自何经何传。”
魏霸笑了。他从看见少女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今天来者不善,肯定是做了准备之后才来兴师问罪的。现在一问,果不其然。如果他没有预先做好准备,今天肯定露怯了。
魏霸摇摇头:“姑娘的眼光太狭隘了。天下学问,又岂是只在经传?”
少女眼神一紧:“不在经传?”
魏霸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莫非扶风马家的学问,只在经传之间?”
少女轻咬嘴唇,沉吟不语。扶风马家的学问究竟是不是只在经传之间,其实她也搞不清楚。她的父祖根本没什么学问,和魏家一样,都是纯正的武人,其实根本当不起扶风马家这个名声。不过她知道,魏延父子也没什么学问,他的次子魏霸体弱多病,弃武,不过也仅是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启蒙书而已,经传根本谈不上。而她这几年却是埋头苦读了不少书,虽然和大儒相去甚远,但应付魏霸应该没什么问题,至少她还是通读过五经的。
那天听魏霸指责先父马超,她气愤之下出言指责,不料却碰到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典故,当时就有些心虚,回去之后花了几天时间翻阅经传,还是没找到这个典,这才觉得可能是上了魏霸的当,赶来兴师问罪,如果魏霸还坚持不肯道歉,她就要逼魏霸当面说出出处,等他理曲辞穷,再羞辱他一顿,讨个公道。不料魏霸却说这个典故不在经传之中,让她心里一下子又没底了。
“那敢问足下,究竟出自哪部书?能否告知,也让妾身长长见识。”
魏霸见少女不自然的弱了气势,以妾自称,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谦称,并不代表什么,可是他的心里却禁不住想入非非起来。嗯,这姑娘长得不错,脾气也够味,如何能娶回来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