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的刘班主看到林威来了,急忙把他拉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林威也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刘班主一听,脸色便好了几分,低声吩咐手下这些人收拾收拾行头,准备挪地方。
许氏、黄氏多聪明啊,看见江又梅的脸色不是很好,都站起身来说道,“梅子来了,快坐下歇歇。家里还忙着咧,我们要家去了。”
秀才娘子也不好意思站起身对江又梅说,“江嫂子一大早就请我们来看戏,戏也看得差不多了,我该回去做晌午饭了。”
江又梅笑着点点头,识相的、有眼力价的人就都纷纷站起身走了。还有些人实在想继续看大戏,就没有动身。墙上坐着的一群半大小子就更不想走了,大声喊着,“梅子姐,快让他们再继续唱呀,咱们还没听够咧。”
江又梅挤出笑脸对她们说,“不好意思啊,京城客人们要听戏,所以要把他们接去那边唱。”
院里院外的人一听,都失望地纷纷说道,“梅子,咱们乡下人难得看看戏,就让咱们再看看呗。”
江又梅说道,“十日那天,我们会专门请县里的戏班在南山居外的那片空地上唱戏,唱一天,到时你们就都去看,过足戏瘾。”
这些人听了,才慢慢散去了。
戏班里的人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跟着宋望才出了江家,不一会儿,又有十几个拿着行李的人在林进的带领下进了江家门,并把他们安排进了房间。
李氏和小卫氏才搞懂根本不是什么客人要听戏。而是唱戏的以后不会住在江家而是去陈家住了。
李氏不高兴了,把手里的瓜子扔进碟子里说道,“闺女,你知道老娘爱听大戏,咋把唱戏的人弄走了咧?人家孝顺孩子为了老娘,还专门请戏班子来家里唱堂会。你可好,有这样的好事不照顾照顾老娘,却便宜了别人家。”
小卫氏也是气乎乎地说道,“我说梅子,你咋胳膊肘子往外拐咧?戏班子住这里咱们还都能借光看看不要银子的大戏。弄陈家去干啥咧?那陈大爷有的是银子。也用不着节省这点小钱儿吧。”
江又梅气得脸通红,李氏也觉得小卫氏的话难听,便骂道,“哎。咋说话咧?那臭嘴又没把门的了。信不信我回去告诉公爹把你休回家?”
如今小卫氏很是怕李氏。又听到李氏把江老爷子也搬了出来,便不敢作声了,站在一边直翻白眼。
“我爹呢?”江又梅问道。
“他一大早去县里给外孙女买生辰礼物去了。”李氏说道。“原来准备好了一样,但他说如今亲家公来了,就应该再买贵重些的,好给你长面子。”
江又梅心道,面子已经被你们丢完了,还长啥呀。
李氏又说道,“娘也没有别的什么喜好,家里又没啥事让我干,天天闲得发慌。梅子,能不能再把戏班子弄回来住?”
小卫氏也跟着说道,“是咧,咱们都闲得没事干,就想听听大戏解个闷儿。”
“闲得发慌就洗柴伙。”江又梅说了句卫氏的经曲语言,就沉着脸出了江家。
回了南山居,听春桃说侯爷领着小丸子去了旧园。
江又梅便往后院走去,一走到木桥上,就听见小丸子的喊声和林侯爷的笑声,以及鸡和鹅的叫声,很是热闹。
来到旧园,看见一大群鸡和鹅把他们两个围在中间,直接在他们的手里吃着东西,小丸子兴奋得不住地大喊大叫。
小夏看见江又梅像是有话要对林侯爷说,便过来哄着小丸子领着鸡和鹅到后院去了。
江又梅对林侯爷低声说了已经把戏班换了地方,又说道,“我娘只是一个乡下的妇人,没什么见识,有些事情想不到那么多,更想不到那么深,可能无意中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让爹见笑了。”
林侯爷笑道,“这话见外了。亲家母还是贤惠的,不然也教不出你这样出色的好女儿。况且当初她也帮了你们母子良多,这些情分我都记着的,也不会怪她。只是人多嘴杂,话传多了就会变味。以后,嗯,还是要规劝着些江家的女眷,为了儿女亲戚们的前程要少说为妙。”
江又梅涨红了脸点头称是。
林侯爷又说,“今天我才知道儿媳有多么艰辛。既要照顾娘家,自己又有所作为,还能把孩子们教得如此优秀,听父亲说你连瑞虎母子也当亲人一般照顾得精心细致。”他停下来,四处望了望,又说,“还有这南山居,雅致舒适,生机勃勃,像人间仙境,又像世外桃源。如此美妙安宁的家,大康朝再也找不到第二处了。说句大不敬的话,那皇宫又如何?富贵至极了,却哪有这里的舒心和安宁呢?孩子们能有你这样的母亲,能在这么好的环境中生活,是他们的福份。爹爹也谢谢你为林家教了两个好儿女出来。哎,说来也是我们林家对不住你,让你一个妇人独自在外,要教养儿女,还要艰辛地讨生活,更要把我们林家的这个根守住。祁儿远在深山里剿匪顾不上你们,我们本应该多关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