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厅房的时候,江又梅看到老爷子还要把两个儿子都带上,就不干了。说道,“要谈判首先讲的是公平,对吧?”看到老爷子点头,继续说道,“我跟你谈判已经是吃大亏了,全大康朝都知道你虽然面上粗野,大字不识几个,实则老奸巨滑,心细如发。我一个妇人要对付你已经很是吃力,你再把两个朝中高官带上,我还有什么谈头,直接你说什么是什么好了。”
老爷子豪爽地一挥手,“好,你也可以去找帮手,几个都成。”
“我没有帮手,也不需要帮手。我可以做我家的主,你也可以做你家的主,就咱们两个谈。”江又梅说。
老爷子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钦佩,带头向外走去,江又梅紧随其后。
小包子还要跟着娘亲走,江又梅摇头说道,“儿子,如果娘亲没出来就是被他们害了,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小包子点点头,视死如归地说道,“知道,我会去寻死。”
老爷子冷哼了声,“你这妇人心眼忒多,想要你的命,你早就见阎王了。”心里却想,他这重孙子心眼更多,跟他娘一起威胁自己,实在可恶。不过,不只这重嫡长孙他要定了,连这个孙媳妇他也要定了,不管用什么办法,这娘两个一个别想跑。
江又梅又告诉小包子宋望才夫妇在府外面等着,让人接他们去二春那里。小包子便让春桃把他才从上辈那里得的东西赶紧拿回去,顺便去把宋望才夫妇领到二春房里。
看到老爷子和江又梅走出厅房,屋里的人才缓过劲来。
嘉平县主用帕子捂着脸大哭了起来,“我可怜的祁儿,娶了这样一个不要脸皮的泼皮破落户,可怎么得了呀。老爷子的心太狠了。已经知道这个泼妇的嘴脸,却还硬要祁儿娶她。我的天呐,我还活着干什么。死了算了。”
林昌昱夫妇赶紧去劝解嘉平县主。
老夫人已经快闭过气去了,丫环正帮她在顺气。林亦承又赶紧吩咐人去请太医。两兄弟一个帮着抹胸口顺气,一个在她耳边轻轻劝解着。
“娘,您要相信父亲,他既然要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无事的。”
其他的人都纷纷摇头叹道,如果侯府真弄这么个活宝当世子爷林昌祁的正妻,那老夫人几十年致力于改变的侯府形象将会一落千丈。也不知道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干嘛非要把脑袋进水的这号人弄进府呀。
两刻钟后,太医急急忙忙来给老夫人施了针,才让几近晕厥的老夫人缓下一口气,终于哭出声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祁儿,祁儿,可怜的孩子,祖父、祖母害了你呀。”
小包子躲在一边低着头,脸红筋涨地听着别人数落自己的娘亲,他其实很想帮着娘亲辩解一番。娘亲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可是,看到自己娘亲把太奶奶气得犯病,把那个别人让他叫祖母的老女人气得大哭不止。让这些人发愁侯府以后没有了光明。自己做了半天思想斗争,还是只有减少存在感,没有强出头。
还有就是太爷爷和娘亲说好像是自己的亲爹爹林大郎并没有死,怎么又变成了林叔叔,虽然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内心还是有一丝窃喜的,他喜欢林叔叔。不过,窃喜过后,又有些失落。陈叔叔很好的,对娘亲好。对自己也好。特别是冀哥哥,对他真好。眼前浮过小胖墩的样子,竟又难过起来。
不知是哪个劳什子叔叔说了一句,“这个妇人太不要脸了,等大哥回来一定让他把那个妇人好好惩治一番,最好把她的牙都拔了,看她还嘴硬不嘴硬。”
小包子不高兴了,太奶奶骂、还有那个他叫祖母的老女人骂他不好说话,她们毕竟是娘亲的长辈。可这个人就不能这样骂娘亲了,而且心肠忒坏。就高声说道,“你这个人咋那么坏咧?等你大哥回来把你的牙都拔光,让你变成瘪嘴老头,一说话就漏风,关都关不住。”
那个人气坏了,骂了一句,“乡下佬,和你那个娘一样没教养。”
“太爷爷也是乡下人咧,你把太爷爷也骂进去了,你大不孝。”小包子朗声说道,虽然口齿不清,但声音可不低。
那人还想说话,被林亦宗瞪着眼骂了句,“跟小辈拌嘴,书都读进狗子肚了。他说得对,你爷爷是乡下人,你也就是乡下人的后人,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那人不敢再说话,狠狠地瞪了小包子一眼。
小包子跟这些人一起都在厅房里等谈判结果。老爷子和江又梅申时去的书房,那时太阳已经偏西,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月亮升上来,星星撒满天际还没出来。林进、林出端了点吃食进去,又退了出来。
厅房里的人也在这里把饭吃了,小包子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林亦承、林亦宗叫他去吃饭,他倔强地摇摇头,他不想跟骂他娘亲的人一起吃饭。
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菜香味钻进鼻孔里,香得他使劲吸气,但还是极有骨气地紧抿嘴唇,静静坐在釉里红瓷大花瓶的下面,不去看那两桌吃饭的人。还是春杏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