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酣斋诗社”领、宁国节度副使之公子胡扬一进到大厅就踮着脚、伸着脖子东张西望,一眼看到周宣,哇,身边又多了好几位美人!
胡扬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拱手道:“周公子,一场虚惊,一场虚惊,在下只是腿抽筋,回到府中就好了,多谢周公子关
周宣心道:“关心?我巴不得你这个大头苍蝇滚远点!老三下手太轻,半个时辰不到他腿就好了,好歹要吓他个一天一夜嘛。”略施一礼道:“胡公子,诗赛马上开始,请勿相扰。”
胡扬道:“这一场比的是宿构,没什么难的,周公子若是没有现成的,不才倒有惜春诗词若干相赠。”眼睛瞄着蒙着面纱的静宜仙子,存心在这美貌女冠面前卖弄才学。
周宣含笑道:“不必,在下满腹诗书,如万斛泉涌,急于喷。”
胡杨撇了撇嘴,心道:“京中来的口气大,不知什么来头?”问:“周公子可有功名?”
周宣道:“区区在下只是一个附庸风雅的盐商而已。”
胡扬顿时露出轻蔑的神色,心道:“原来如此,盐商嘛,银子是有,吟诗填词则可笑至极。”这下子心里有底了,思量着直接向周宣提亲,让周宣把姐姐或者妹妹嫁给他作妾,女道士无妨,还俗嘛,料想一个盐商,还敢不允!
这时。一个青衣小婢过来轻轻扯了一下胡扬衣袖,胡扬回头一看,那小婢冲他眨眨眼招招手,扭身穿过人群往后门而去。
胡扬心里暗喜,这定是哪位名媛闺秀仰慕他才华,让贴身小婢来唤他去相见。只不知是哪位小姐?张刺史家地小姐很是美貌,若是她那就不亦快哉了,哈哈,偷香机会来也。
胡扬大步追上那小婢,低声问:“你是哪家小姐的侍婢?”
那小婢巧笑道:“公子随我来,包管公子惊喜。”
胡扬心痒难熬。跟着那小婢出了“谢眺楼”后门,因为楼前有人把守,这后门冷冷清清,孤峰峭壁竖以铁栏杆。铁索环绕,怪石竹树掩映。
胡扬跟着小婢绕到一丛翠竹边,见一个红裙女子手扶修竹,腰肢细细,头简单地梳成一束垂在腰背上,单是一个背影已是极为动人。
胡扬咕嘟一声咽口水,走过去一躬到地:“蒙小姐相召,小生急急赶到。”
红裙女子慢慢转过身来,胡扬眼睛陡然睁大,惊道:“夏侯流苏!”
胡扬曾赴连昌公子之约。在鸣玉楼见过夏侯流苏一面,夏侯流苏表演了一段西域胡旋舞,那脸蛋、那身段让胡扬垂涎三尺。愿出重金梳拢,但夏侯流苏坚持卖艺不卖身,又传闻连昌公子对夏侯流苏有意,所以胡扬不敢动强,一直远观而不得亵玩。没想到今日却特意约他在这里相见。岂不是喜从天降!
夏侯流苏瓜子脸,眉目如画。尤其是睫毛,又密又长,双睫垂下时宛若幽帘盖住双眸,而当睫毛上扬时,那眸光真如秋水晨星,肤色晶莹得近乎透明,整个人象是冰雕玉琢的一般,没有一丝风尘气,手里却把玩着一只草编的蚱蜢,恬然一笑:“胡公子可知流苏求见之意?”
胡扬两眼直道:“流苏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小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侯流苏嫣然一笑,莺声呖呖道:“不知胡公子对夺取诗魁有无把握?”
胡扬又惊又喜:“流苏姑娘是希望小生获此诗魁?”
夏侯流苏羞涩道:“是。”
胡扬信心暴涨,大言道:“以小生之才,视此诗魁如探囊取物尔。”
夏侯流苏道:“听说京中来了位周公子,惊才绝艳,一诗直闯敬亭山二关,此人是胡公子劲敌啊,诗魁莫要被他夺去。”
胡扬好生后悔让周宣免考过第二关,又不知是哪个饶舌的,这么快就把那“有情芍药会含泪,无力蔷薇卧晓枝”传到夏侯流苏耳边了,赶紧道:“那姓周的是个鄙陋地盐商,人物猥琐,论诗才更不是本公子的对手,流苏姑娘尽管放心好了,小生绝不会让一个盐商俗物与你共渡**的。”
夏侯流苏道:“这诗魁最后一关是由我出题,我先把诗题告诉公子,胡公子好生揣摩作出一绝妙好诗来。”
胡扬只认为这是美人垂青,丝毫不觉得作弊之耻,见夏侯流苏玉手纤纤递来一张小纸条,他不急着接纸条,却捏住夏侯流苏滑嫩指尖,色迷迷道:“手如柔荑,古人诚不我欺也!”
夏侯流苏将纸条塞在胡扬手心,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胡公子看看诗题吧,可千万不要让流苏失望。”
胡扬扫了两眼小纸条,笑道:“易与耳,易与耳!”
夏侯流苏突然转身,眼睛盯着二十丈外“谢眺楼”下的一株梨树,微风拂过,洁白梨花片片飘落。
“什么?”胡扬见夏侯流苏眼露警惕之色,不禁问道。
夏侯流苏示意他别说话,慢慢向那株梨树走去。
梨树后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摘起树根下的一朵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