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魏王徐勉派王府马车把这两箱银子送到信州侯在侯府门前打赏了魏王府管事和车夫,让来福叫了四个府役把两只大银箱抬到“芙蓉园”。
周宣心情很是舒畅,与黄星鉴的三番棋也算是顶级对抗了,赢了得一万两彩头也是应该,应氏杯冠军也有四十万美元呢,但黄星鉴这个亚军呢,一两银子都没有不大好意思吧?皇帝不是封了他正八品挂名棋待诏吗,还吃皇粮呢,也算奖励了。
周宣心安理得地带着三痴去看望黄星鉴,前日古六泉也搬到信州侯府来了,住在“菱香水榭”,傍晚顾长史派人去客栈把黄星鉴的行李搬到“菱香水榭”,与古六泉同住。
周宣与三痴走过九曲回廊,来到“菱香水榭”,黄星鉴正与古六泉、四痴二人对着一局棋比划着,就是日间下得那局棋,三个人是在复盘。
见到周宣,黄星鉴甚是尴尬,说道:“山人并未与人对弈,只是摆摆棋切磋而已。”
周宣心里暗笑,嘴上说:“三年不下棋只是你我二人的私下的赌约,现在黄山人是棋待诏,奉旨下棋,公大于私,私约取消,黄山人,不,黄待诏尽管下棋,在下请山人来就是下棋的嘛。”
黄星鉴倔强道:“输就是输,山人立誓三年不下棋,绝不食言。”
周宣道:“好说好说,我们先研究一下那三局棋,摆摆棋不算食言的。”心道:“老黄嘴硬,哥们不信你能扛得住棋瘾!”
五个人围在棋桌周围兴致勃勃地探讨周、黄三番棋的得失。黄星鉴对周宣随手摆出“大斜千变”地种种变化大为佩服,虚心讨教,周宣也不吝啬,摆了“大斜”定式的十余种变化,当然,周宣还是留了好几手的,还有三十多种变招他没说呢,黄星鉴若是敢和他再战“大斜”,照样要吃亏。
黄星鉴有感于周宣的诚挚,对周宣后半盘也是耐心指教。有些官子手筋让周宣连连叫绝,实在是受益匪浅。
五个人论棋直到深夜,周宣直起腰来,笑道:“今日蒙黄山人指点,在下茅塞顿开,山人好生安歇。改日再向山人请教。”
周宣独自提着一盏灯笼去铜雀馆。虽然很晚了,但这种习惯改不了。总要来看看,这时都已经过了凌晨子时了。林氏姐妹说不定都已经睡下了吧,一叩院门。里面就传出侍女茗风的声音:“是周公子吗?”
周宣的称呼太多,有叫姑爷的、有称呼公子的、侯爷的、大学士的、周七叉地,静宜仙子的这两个侍女叫“周公子”叫惯了。
周宣喜道:“是我。仙子睡下了吗?”
茗风说道:“仙子未睡,二小姐睡了。”一边说着,一边开了院门,提着小灯笼为周宣照路。
周宣道:“我有灯笼——茗风姑娘也没歇息呀?”
美婢茗风轻声说:“仙子知道公子再晚都会来的,让小婢候门呢。”
周宣心里一暖,跟着茗风上楼。
静宜仙子已经听到周宣的脚步声,静夜里清晰、沉稳,听到这脚步声,静宜仙子的心一下子就踏实起来,又有点薄怨:“这个宣弟,来得这么晚,害我抄了一晚的《抱朴子》,手好酸。”又想到从江州来金陵地船上,她晕船,周宣为她手引脚趾上地“鸠尾”和“厉兑”二穴,那种血冲脑门,差点晕过去的感觉记忆犹新。
静宜仙子地脸红了。
周宣一进门就连连作揖:“道蕴姐姐,小弟来晚了,和黄山人论棋忘了时间,匆匆赶来,且喜姐姐还没歇息,不然吃一个闭门羹。”
静宜仙子道:“女道正要去歇息。”
周宣道:“小弟马上就走,小弟来告诉姐姐一声,明日一早陪姐姐去游钟山。”说罢拱手而退。
静宜仙子讶然道:“宣弟,你这就走了?”
周宣回身道:“很晚了,不打扰姐姐休息,明日一早来接姐姐。
”从茗风手里接过灯笼,步下台阶向院门走去。
茗风跟在后面,说道:“公子派个人来知会一声不就行了,还要亲自跑来说一句又走。”
周宣一边走一边说:“不来看一眼道蕴姐姐,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似的,成习惯了嘛,好了,茗风姑娘关门吧,我去了。”
静宜仙子立在灯影里,听着那熟悉地脚步声远去,想着刚才那两句对答,不禁痴了。
茗风提着小灯笼回来,见静宜仙子出神的样子,没敢打扰,等了好一会还一动不动,小声提醒道:“仙子,早
吧,明日要游钟山呢。”
静宜仙子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净了手入绣房,涵蕴还是和她同室而居,只是不再同榻,摆着两张绣榻。
林涵蕴睡得很香,她今天偷偷押了周宣一千两银子,又赢了四百多两,来福他们遵照周宣吩咐,谁也没押,亏大了。
林涵蕴睡梦里都在笑:“嘻嘻,撑死胆大地、饿死胆小的,这是周宣哥哥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