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三刻,周宣入景旭宫,凤阿监迎过来低声问:“周殿下昨日没有为难你?”
周宣含笑道:“没有,公主殿下对我这个表兄以礼相待。”心里说:“翘着屁股任我打,很是有礼。”
凤阿监放心道:“那就好,周侯爷请。”
周宣大步来到玉牒殿,昨日那个捧银耳莲子羹的宫娥一见周宣,喜形于色道:“周侯爷来了,公主殿下等你多时了。”
周宣真是受欢迎呀,到哪里都是笑脸,不过这个宫娥是欢迎周宣入圈套,生怕周宣不来。
周宣笑问:“今天给本侯准备什么解渴?昨日的银耳莲子羹真好喝。”
那宫娥惊得脸一白,结结巴巴说:“今天,今天什么都不喝。”
周宣说:“哦,今天没得喝了?那怎么行,我画像多辛苦,口渴怎么办,赶快去准备,别忘不了给公主也准备一份。”
那宫娥慌里慌张,领着周宣来到玉屏阁,一见清乐公主就说:“殿下,侯爷说还想喝银耳莲子羹。”
清乐公主小袖长裙,云肩披帛,身材高挑的女子穿这种衣裙是相当美的,行步之间,飘逸绰约,听了宫娥的话,脸色先白后红,说:“那你吩咐御膳监准备吧。”
周宣眼睛瞄向清乐公主后臀,清乐公主眸子里闪过羞恼之色,问:“宣表兄,我今日还要摆侧卧的姿势吗?”
周宣走到画案前,拈起那根磨得尖细地李廷圭墨。说:“当然,公主至少得躺三天,我才能画出大致轮廓,然后再渲染着色。”
清乐公主依言躺在湘妃榻上,那侧卧的姿势最能显示腰臀跌宕起伏的曲线,周宣借画像之机,大饱眼福,眼光在清乐公主身上逡巡流连——
“宣表兄,怎么光看不画?”清乐公主曲胘托颐。细声细气地问。
周宣说:“我在澳国有位老师,姓文,他善于画竹,后园遍植各种绣子。无论春夏秋冬,每日都要细心观察竹子的生长,看阴晴风雨时竹叶的变化,久而久之。铺开画纸,运笔如风,片刻功夫一幅墨竹图就画出来了,这就叫作胸有成竹。功夫在诗外,绘画也一样,要把公主画得活灵活现。就得多观察公主。”
清乐公主嘴角微微一动。轻哼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宣表兄无论做什么总是振振有词。”
周宣笑道:“绘画讲究动静相生。要把公主最美的那一瞬凝固在纸上,所以公主不要光躺着,起来走两步,绕着湘妃榻走。”
清乐公主昂着高贵的脖颈,优雅地绕榻三匝,问:“宣表兄还要我做什么?”
周宣心道:“我要你翘着屁股让我打。”说:“行了,你还是躺着吧,我要落笔了。”
画了一会,清乐公主手撑不住了,自顾坐起身,见周宣没反对,干脆走过来站到周宣身后看他画。
这时,宫娥端着两盏银耳莲子羹过来了,清乐公主美眸探寻地望着那宫娥,宫娥微微摇摇头。
周宣搁下笔,随意端起一盏舀起来有滋有味地喝起来。
清乐公主和宫娥愣愣的看着他喝,转眼一盏喝光,说:“继续作画,公主,躺下。”
周宣在行使未来附马爷南汉太子刘守素的权力,叫公主躺下就躺下,有趣。
约莫画了小半个时辰,清乐公主娇慵地伸了一个懒腰,起身道:“宣表兄,我倦了,想去走走,宣表兄陪我?”
周宣心道:“来了来了,来事了。”应道:“好,随便公主去哪。”
清乐公主临时想起来似地说:“对了,宣表兄还不知道针以前住在景旭宫哪个地方有吧?来,我带你去看看。”
清乐公主带着周宣从玉牒殿侧门出去,那个鹅蛋脸宫娥跟在后面。
一路上遇到宫娥内侍,都向公主和信州侯施礼。
周宣笑问:“公主,针以前在宫中做什么执事,没受过责罚吧?”
清乐公主心道:“我哪知道针会嫁给你,要真能未卜先知的话一定狠狠责罚她,夫罪妻偿,也出我胸中恶气。”说道:“针很乖巧的,针线女红在景旭宫里算是好的,很有人缘,宣表兄没见这些宫娥、内官都冲你笑吗?”
绕过一座殿宇,穿过几道长廊,来到一排小红楼前,来到左边第七间房,清乐公主说:“这就是以前针住
,宣表兄进去随便看看。”
周宣见清乐公主和那宫娥都离他远远的不靠近,心里琢磨:“门里是什么,蛇?恶犬?”慢慢走到门前,抬眼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太幼稚了吧,这是小学生的把戏呀。
只见虚掩着的房门上端微露银盆地一角,那盆里肯定盛满了水,等周宣一推门,银盆砸下,水就淋他一身。
周宣装作没现,停下脚步回头说:“公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清乐公主急盼周宣赶紧推门,走上几步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