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冬日街头寒冷异常,我伸手扯紧大衣,迎风而走。心底难以抑制的冰冷就像刀般,狠狠吞噬着内心。
街边的霓虹灯闪耀着,眼睛难以名状得酸涩。
忽然就忘了,自己是怎样泪眼婆娑的冲出那个充斥林辰味道的病房。林辰,这些年来一直缠绕心头的名字,即使知道痛也无法丢弃。
甘心情愿,时时守在他的病床边的我,听到最多的莫过于“谢谢”这个词汇。都那么久了,他永远对我是如此的生疏。
好友总是在我无助的时候相告,喜欢就告诉他,你不说,他又怎么会知晓?
只是我天真的认为,我的默默关心和照顾,他总会知晓,总会回头眷顾。现在才幡然醒悟,我终是太过执着。
路灯滑出圈圈红晕,地面是我缩小版的影子。慢慢低下头,想端详它模样,却发现有淡淡黑影在我的身边环绕。
黑影的主人挡住了我的去路,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他在我的身边站定,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有压迫式般沉重的呼吸,一轮轮拂过我的发梢和额头。
“顾瑾析。”我呢喃了一声,昂起了头。朦胧的夜色间,似乎能感觉到指尖的淡淡星光。有这么一瞬间,心里的委屈拥挤而上,眼泪便要夺眶而出。
“穿那么少,不冷?”顾瑾析本来很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团,英俊的脸上露出浓重担忧。他的字音着的很重,眼睛紧盯着我,然后褪去了身上那件黑色大衣,把它重重的裹住我僵硬的身子。
“冷。”有气无力得呢喃了一声,本想低声解释点什么,始终还是作罢。
听到我的回答,顾瑾析苦笑了一声,严肃的表情慢慢开始松动。
白皙修长的手指柔柔划过我的发丝,缓缓搭上我肩膀,琥珀色的瞳孔装载的是满满的温柔。
这般温柔又小心翼翼,让我就这样忘了挣扎。
是太累了吗?累到连意识都莫名失踪,只想找个温暖的怀抱就这样靠过去,如飞蛾扑火般,如在池中将要淹没的浮萍,只想死死拽着这唯一的救命草,不放。
这个夜晚仿佛静谧的可怕,小区沿道来往的人并不多,每户透出的黄光,渲染着温馨的氛围。
跟在我的身后的顾瑾析一直不与我说话,默默陪伴尾随于后。他总是可以给我强大的安全感,却又不显聒噪。
每次难过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我身边,如偶像剧里固有的剧情。
我和他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直到走到了自己的公寓楼下。
公寓是刚买不久的,一次性付的款。自己的积蓄加上父母给的资助,又向朋友借了些,咬了牙咬牙,买了下来。
“没事的话,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搓了搓冰冷的手,卸下他之前套在我身上的外套,捋了捋顺,放在手肘边,递还给他,并开口说道。
没有询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距离我公寓不远的街上,亦没有是否是来找我,找我有何事。此刻我唯一想做的,不过是想好好睡一觉而已。
黑暗中,顾瑾析伸手默默接过,呆了呆,继而温柔的对我说:“没事,你上去吧。记住,我一直在原地等你,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的气息就这样若有若无得飘到我脸上,无力得朝他笑了笑,从包里摸索出钥匙,打开了楼下的紧缩铁门,顿了顿,说:“那就,再见吧。”
“央央,等等。”顾瑾析急促的喘息声缠绕于耳,他的语气变得很重。
“嗯?”我收回踏在楼梯的左脚,捏起手心的钥匙,慢慢转回身,再度在他的面前站定,问:“怎么了?”
夜光打在顾瑾析的脸上,他一半脸被树的阴影笼罩在黑暗中,只有眼睛被那一丝的亮光点燃。
他就这样傻傻得看着我,缓缓的吐出了五个字:“涵央,嫁给我。”
月光皎洁的可怕,我脸色苍白的看着顾瑾析的手心在我的面前一点点打开。
手心里,是一只暗红色的盒子,它的下是一颗纯白耀眼的钻戒,精致的心形裸钻缠着戒托,毫无瑕疵,自然价值不菲。
这分明的棱角钻戒,让我瞬间呆滞,只得瞬间楞在那里,如僵硬了已久的雕塑。脑海里不断翻涌的是他多年前在四方亭里,霸道而强势的说着喜欢我的场景。
眼圈温热,只是我该说什么呢?那个叫林辰的男子,挤满了我的内心。我还可以做点什么呢?不过是哗众取宠。
良久之后,我终还是开了口,声音嘶哑,一个一个字的说道:“对、不、起”
呼出一口气,眼泪还是晕染我的眼圈,继而慢慢划过我的脸颊,我哽咽的说出了这句对不起,又道:“对不起,顾瑾析,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不够爱。”
黑暗中,他脸色一下子暗沉,落寞得一点点收回紧绷的手,嘴唇紧咬,渗透出暗红色的血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