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幽静的山林中偶现蛙鸣。
早春初晨的阳光并不刺眼,微风乍起,等了一宿的土地凭着这股风终是品尝到了几欲滴下的甘露。
松软的肥壤下一根竹笋微微露出了头,“嘀嗒”风稍微大了一些,吹得树冠上的雨水自然滑落。
“快点噻,起风咯,晚点儿风够大,给你龟儿子刮下山去咯!”
几个不速之客打破了此处的静谧,脚下的草鞋踏着枯枝与杂草,携着泥土和雨露朝着三神山而去。
少年们互相追逐着,打闹着,嬉戏着,恰似这刚刚升起的日头,充满了希望。
“升哥,前面就要到三神山咯!我老汉推车儿一天累的要死诶,要是能挖到点值钱草药那就好咯。”一穿着大两号老旧毛衣的小男孩吸了吸鼻涕说道。
“我听屋头老汉讲三神山里住着神仙,也不知道是真哩还是假哩!”升哥放慢脚步远远眺望。
三神山海拔不低,大片的云雾笼罩其中却是给它添了一袭神秘的面纱。
“这里离家太远了噻,我不敢耍,口袋里只有半个馍馍咯。我想要回去,家里阿妹我还没来得及喂哦。”最矮的小孩有些害怕,弱弱说道。
“哎呦,阿正你个胆小鬼,跟着我们还能走丢了噻?你升哥已经进了三神山十多趟咯,我也走了七八趟咯,闭着眼都找得到回家的路!”前方的虎头嗤笑道。
一群小孩叽叽喳喳的倒是减少了阿正心里的紧张,再加上孩子也是要面子的,阿正梗着脖子犟道:“我不是怕,我是担心我家阿妹……算咯,你们这帮没得妹妹的根本不懂!”
“行咯,行咯,赶紧走,趁着现在日头不大快些赶路,到晚上就能回家!”升哥边赶路边催促道。
山道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路,升哥他们走的也只是一条经常被上山采药的人踩出的一条羊肠小径。
阿正的草鞋大了些,这是他小叔的草鞋,如今小叔大了,穿不下了便被他捡了去。
“你们等等我嘛。”随着海拔一点点的增高,山路也更加崎岖,阿正趿拉着草鞋时不时还得整理一下进到草鞋里的枯木和石子到底是慢了不少。
“阿正,快跟上,前面是个大下坡小心点!”这是来自走在阿正前面的大毛哥的提醒。
山路泥泞不堪,又有蒙蒙雾气,阿正只能依稀感觉大毛哥在前方不远。
抬起脚快速的抖落草鞋里的枯枝后阿正也是匆忙前行,想要跟上大部队。
走了不远就看到大毛哥口中说的下坡。
前方早已没了大毛哥身影,又急又怕之下阿正跑了起来。
可脚下的草鞋不合脚不说,这下坡幅度确实有些大了,再加上清早上这土地也属实是有些湿滑。阿正一个不稳滚了下去,他也是时刻记得家里老汉的叮嘱,死死的用胳膊护着脑袋。
“诶,啊啊啊,哎呦!啊……”几声痛呼,阿正终是停止了滚动。
左脚的草鞋已经坏掉了,胳膊,大腿也都划破了,点点殷红混着泥土与小石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最要命的是他走丢了。
“阿升哥,大毛哥,虎子头,四拐?你们在前面不得,莫要耍。浊的很!”阿正喊了几句也不见小伙伴们回应。
“你们莫要耍哦!我是真的怕的不行……”到了后面阿正已是隐隐带了哭腔。
任哪个八九岁的少年在这深山老林里也会提心吊胆吧?更何况他现在浑身是伤,鞋丢了一只不说脚也崴了。
方才被紧张的情绪影响着连脚下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回过神来才发现脚已经肿得老高。
一股劲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意,阿正捡了些还算柔软的藤条将坏掉的草鞋吊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未知的前方走着。
“大毛哥?”
“升哥?”
不知走了多久,阿正远远的看到一幢大房子,口干舌燥之际阿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也要讨碗水喝。
兴许是口渴的原因,瘸了的腿好像不那么疼了,阿正得以很快的向着大房子“跑”去,虽说姿势有些不对但终归是快了不少。
“诶!我就是个憨批儿!”到了近处一看阿正破口大骂。
原来这哪是什么大房子,分明就是一片废弃的院墙,院里的杂草长的比阿正都高,分明是许久没有人住了,阿正走了进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发现里面更是破败不堪,也是,估计院子的主人早就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吧。
放眼看去院里除了杂草就是杂草,塌了一半的院墙上满是斑驳的泥土,许多墙壁已经开裂,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在裂缝中肆意生长。
靠在一处还算结实的院墙边阿正坐了下来。这处应该是个马厩?面前不远便有个大石槽,想来应是喂大牲口的。
“我是真滴烦!要咋个回去嘛。”阿正一边揉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