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正值山红涧碧。
松柏围岸,翠叶圆圆。
云石上下,晶莹剔透,水声来袭,激风生衣。
仔细看去,早摆好了金玉宝榻,雕玉龙床,上面撑着伞盖,绣日月山河,表山河大地,千百瑞气,万般彩光。
陈岩居中而坐,太冥宫其他真仙列居左右。
都是法冠仙衣,身上清气环绕,仙音袅袅,不绝于耳。
时时花开,岁岁果熟。
仙鹤往来,白猿奔走。
仙家气象,非同凡响。
陈岩抬起头,一推头上道冠,自天门中冲出幽幽深深的太冥真水,神意居于其上,一手持法剑,一手持五焰金刚镯,先天葫芦藤环绕周身。
他环视四下,目光晶莹,声音如金石般激荡,传的很远,道,“诸位同门,玄元上景天即将完成演化,上升并入三十三天,要是不起变化的话,格局就是现在这样。”
话音落下,陈岩用手一指,串串如珠的篆文自指尖生出,垂光百丈,倏尔往下一卷,化为堪舆图,其上粼光如水,晕彩凝辉,不同的色彩流转。
一目了然,不同的色彩,不同的气息,代表着不同势力统辖的范围。
白凉凉坐在右首,头梳黛髻,身披窄花细叶裙裾,环佩叮当,她蹙着眉,看着堪舆图上的局面。
袁金逸同样看在眼中,太冥宫经过这么多时间的鲸吞,统辖的面积不小,只是像太玄门,天弃窟,真法派,真阳宗,太虚真幻道,等等等等,几个宗门也没歇着。
他沉吟一下,背后的法剑发出清清如玉的剑音,虹光流转,银波乍起,缓声道,“以我来看,我们已经是超常完成任务了。”
苏子云坐在华盖下,珠帘半卷,清清亮亮的光晕笼罩在霞衣上,上面翠绿的纹理交织,松叶竹光摇曳,没有说话。
从宗门中传来的消息来看,他们是真的超常完成任务,门中的高层多有嘉奖。
待到回归山门,肯定会有不少的好处。
只是剩下的时间里就这样安于现状?
苏子云若有所思,将目光投向正中央的陈岩,这位在玄元上景天崛起的强势人物,可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啊,绝不会安于现状。
陈岩坐在云榻上,卷帷照日,珠光含烟,细细密密的篆文自上面垂下,不断地生灭,演化出种种不可思议的气象。
他静静听完场中众仙的议论,然后抬了抬手。
刹那间,讨论声止。
众人同时抬头,作出聆听状。
场中安静下来,只有飒飒的松风吹拂。
这就是陈岩经过一件件,一桩桩,一次次后积累的威势,让太冥宫的同门心悦诚服。
“诸位,”
陈岩自云榻上起身,在高台上踱步,木屐踏着砖光上,冰冷冷,有着霜色,声音传下来,道,“依我看的看法,我们不能得过且过,而是要趁着机会,再下一城。”
白凉凉知道再下一城对于众人的好处,只是有少许担忧,道,“副殿主,剩下的可都是真正的硬茬子,不好对付啊。”
陈岩心中有数,反问一句,道,“是不好对付,不过这样一来,要是能成功,不更显得我们的功劳?”
白凉凉见陈岩主意已定,不再多说,只是嫣然一笑,道,“听副殿主吩咐。”
“诸位请看,”
陈岩屈指一点,堪舆图上,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彩蓦然扩大,其上有瞩目云湖,桐话千亩,春雨细细,池塘新绿。
月中的花树,雪里的莲花,青苔上的痕迹,像是婉约的诗句,让人看到惊心动魄的美丽。
只是其只是表象,用法眼观望,则眼前一切都是梦幻泡影,虚无缥缈,千变万化,让人看得头昏。
“太虚千幻道,”
苏子云一下子认出此势力,他皱了皱眉头,道,“副殿主,太虚千幻道神通玄妙,捉摸不定,非常难缠,他们和真法派对立,在玄元上景天上也没少争斗,至今不败。”
苏子云的语气尽量放缓,他不是要质疑陈岩的决定,而是说出自己的判断,道,“现在太虚千幻道众在玄元上景天主持局面的是古春秋,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陈岩对苏子云的话表示赞同,道,“太虚千幻道的神通别出一家,真无之间,虚无缥缈,非常玄妙。外人要是碰上,一个不查,很容易翻船。”
“再说了,太虚千幻道的神通很适合拖延,即使是稍落入下风,但要真正胜利,也得旷日持久。”
场中众人听得不停点头,但都没有说话,在期待下文。
既然陈岩对太虚千幻道如此之理解,但还是决定对其动手,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陈岩很快就解开了谜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