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破军联系了丁昊，两人相约在酒店的会客室见面。

    虽然记忆被遮蔽的关系，丁昊对钱仓一没有任何印象，但三人先前交谈过的话语，以及制定的计划等等，丁昊依然记得一清二楚，因此，当破军通过电话提醒丁昊的时候，丁昊自然而然猜出了许多他尚未知晓的内容。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

    “你真的是林正？”两人见面后，丁昊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穿着打扮如旧，但眼前的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破军并不意外，他没有刻意隐瞒这种变化，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做到，但显然，目前的紧张局势，已经不容他再慢慢扮演林正这一角色，在若有若无之间渐渐改变，让其他的人能够更容易接受现在的自己。

    他和林正最大的区别，便在于对死亡的感悟。

    虽然林正在与鹰眼对抗的过程中，接触过死亡，并且体会过其中的痛苦，然而，因为时间重塑的关系，这种死亡，更像是电子游戏中，能够无限重生的死亡，除了过程不太好受之外，并不会给人劫后重生的体验。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林正呢？你心目中的林正应该是什么样子？”

    破军边说边走到柏木椅旁坐下，他略微调整了一下椅脚的位置，让椅子更加稳固。没等丁昊回答，他继续说道：

    “而且，你真的在乎‘林正’吗？”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头看着丁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不知为何，房间的温度似乎都因此上升了少许。

    丁昊收回视线，并未因为破军带有讽刺和挑衅的话语而生气，他走到了破军对面坐下，接着，他弯腰从公文包中拿出笔记本电脑，将其打开后，调出之前的计划，再将电脑屏幕转向破军的方向，然后伸手将电脑推到圆桌中间。

    破军伸手接过笔记本电脑，快速浏览屏幕上的内容。

    “你说的人，真的存在过么？”丁昊微微皱眉，再次问了一句，他语气中的怀疑，依旧不少。

    破军没有再解释，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数遍，他能够理解丁昊的怀疑，如果换成是他，也会同样怀疑，但他不是丁昊，只要确信对方和幕后黑手不是同伙，便已经足够，已丁昊本身的智谋，自然会做出正确选择。

    “我刚收到一个消息。”丁昊拿出手机，上面是同学发给他的最新消息，有关学校最新的新闻，他基本上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特别是在之前联合之后，“昨晚，有一个保安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破军将视线收回，他眨了眨眼，看着丁昊，等待后者接下来的话语。

    “昨晚这名保安拨打了同事的电话，没说几句，不过有一句话很耐人寻味，你知道是什么吗？”丁昊嘴角带着笑意，似乎在等待眼前熟悉的陌生人给出正确答案。

    “难道和敖康成有关？”破军随即回道。

    丁昊点点头，并未对破军猜到正确答案而感到意外，“他说，他半夜在学校巡查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人，叫做敖康成，是学校的教师，他还说这名教师在和他一起在教室里面调查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出了窗外。根据同事的记忆，当时这名保安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不过他记不太清，唯一清楚的只有一点，电话并不是保安自己挂断。”

    “难怪你这么快就相信了我的话。”破军意识到这件事的关键，“他比我想象中做了更多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我认为他都给到了幕后黑手足够的压力，不然，保安不可能看见敖康成，否则，保安应该也会看见苏乐生等人。”

    “是这样。”丁昊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林正面前竟然失去了主导权，而且，这是在他自己并未主动让出的情况下。

    破军伸手将笔记本电脑的盖子合上，接着，他低头看着桌面，陷入沉思。

    一时间，会议室内被沉默所笼罩，丁昊看着桌子对面的人，也陷入了沉思。有一个问题，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忽视，虽然有证据证明幕后黑手是坏人，但这并不意味着眼前的人和已经失踪的教师都是好人，也有可能是黑吃黑。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依然存在这样的可能。

    “能不能请你帮忙调查一件事？”破军缓缓抬起头，语气缓慢而凝重，“我想调查整个学校的教职工，昨晚保安打电话的时间，他们是不是都在家里？”

    “你怀疑……”丁昊微微眯眼，上半身向前探了少许，“的确可以试试。”

    实际上，早在之前，演员之间就有过类似的想法，但调查的范围太大，在没有办法缩小范围之前，只不过是费时费力而已，再加上还有林正这颗白炽灯吸引演员的注意，自然没必要将太多精力放在这方面。

    “多半调查不出什么，不过可以排除一些错误答案。”破军解释了一句，“这方面就麻烦你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还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