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全身溃烂,躺倒在一片暗红色植物中。
疼,钻心的疼。
发生了什么事?
我忍痛努力回想,可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挣扎着坐起身,入眼所及之处,全部都被红色植物覆盖。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完全记不起来?
带着满心疑问,我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系着某种设备,只是已经腐蚀的不成样子了。
哎呦!
微风吹在身上,我疼的直抽抽。
而身体的颤抖,竟然让衣服碎裂,纸灰一样脱落飘散。
腐蚀?
我看遍全身,没见到一块完好的皮肤,在这样的伤势下还能醒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试着走了一步。
痛苦再次让我呻吟出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脚上那双烂鞋依然顽强,还保留着一定价值。
不能在这儿等死。
我往四周看了下,决定朝有彩霞的那个方向走。
这一路,疼痛时时刻刻都在折磨我,身上那些结痂的地方也纷纷开裂,渗出浅黄色液体,然后再结痂,再开裂……
我知道自己不能停,因为停下的结果很可能是——死。
天色渐暗,前面出现了一片鳞光。
水,那是水。
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加快脚步走过去。
然后,就在水泽边,见到了一个巨大的死尸——一个体长超过三米的人形死尸。
此时天色已暗,它就静静的躺倒在红色植被上,就仿佛正在沉睡一般。
我壮着胆子凑过去,先是在造成它死亡的伤口附近看了看。
这伤口极大,处于他胸腹之间,血液和内脏都已流淌出来,尚未凝固的状态让我明白,这附近存在着巨大的危险。
此地不宜久留,危险可能来自于草丛,也可能来自于水泽,我无法做出正确判断,只能强忍干渴离开。
天色更暗,天际有黑点朝这边飞来,我找了片茂密红草丛钻进去,祈求自己不要被这些东西发现。
红泽这边的夜很冷,各种恐怖的吼叫闹腾了一晚。
清晨醒来后,突然感觉身上发痒,刚开始我还当是伤口在愈合,可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因为那些结痂似乎发生了霉变。
很快,我就感觉到了眩晕,鼻腔也开始有血液流出,喉咙里干涩难受,偶尔轻咳时还会喷出血沫。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能靠着求生本能继续前行。
最后,我力竭而倒,仰望天空等死。
不过,等来的却是一只白羽大雕。
它的利爪刺入我身体,拍打着翅膀飞上天空,我很想反抗,哪怕拔掉它一根羽毛也好,可身上再无力气,最终晕死过去。
我自忖必死,可却再次醒来,正置身树林中,而那捕食我的大雕,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难不死,希望能有后福。
我强撑身体往前走,终于透过林间薄雾看到了一个村寨。
那是一片广阔的林间空地,中心处有颗大树枝叶如盖,数十座形状怪异的木屋围树而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寨。
在这村寨外围有圈栅栏一样的东西,还挖了条沟堑作为防护,村寨外则是分割规整的农田。
有人在农田劳作,应该是看到我了,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却没有迎上来,反而朝着镇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莫名其妙,正不知所措呢,突然听到怪异的号角声,接下来就见一群人骑着猛兽冲出,轰轰隆隆的朝我这边奔来。
显然,这些人不会是来迎接我的。
我举起手,看着他们冲到近前,刚要说话解释一下,却被一根呼啸而来的棍子砸中脑袋,一下子就没了意识。
“醒醒……”
昏迷中,感觉似乎有人在踢我,用力还很重,被踢到的地方生疼。
我勉强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关在木笼中,眼前一个小孩儿正从笼缝儿里缩回脚,流到嘴唇边的鼻涕被他“嗖”一下吸了回去。
“是你在踢我?”
那小子脏兮兮的,只在腰间围了个兽皮,却是一脸傲慢,竟然不回答我的话,又伸腿踢了我一下。
我想抓住他脚踝,无奈发现自己被捆着,只能是吓唬他说,“再踢,再踢老子出去揍死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吓唬住了,那小孩儿转身跑开,不大功夫就领了一个大人走回来。
哎呦!这倒霉孩子,还知道叫人。
我正想着接下来说什么,看到那个大人时顿时就楞住了。
这人怎么只有半个脑袋?
我正发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