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警官同志——这就是我要向你们介绍的。”我右手迎指着一间崭新的店面房，带有点骄傲般向他们介绍道：“这便是我要开设的侦探事务所了。”

    很不幸的是，这句话只迎来了短暂的沉默。我看着这两位警察面面相觑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看来，我得尽量多介绍一点我的事务所？

    “您是于司先生吧？”

    正当我准备更进一步地介绍时，其中一位个子更高的警官将我的言语斩断于喉中。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不少疑惑。于是我接下他的话题说到：

    “那自然。”

    “我可是费了不少精力来开办这家事务所……”

    他见我又要开始侃侃而谈，急忙伸出一只手，摆出禁止的手势。等我停下来之后，他从旁边的同伴手里接过一张资料，问道：

    “于司先生，您确定要开办这样一家侦探事务所？”

    他马上又跟了一句：

    “您真的确定要开办一家‘侦探’事务所？”

    我看着高个警官的眼睛，他也正看着我。那双眼里的神情就好像我是个潜在的犯罪分子，亦或是严重危及社会的对象。这让我不禁有些心慌。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侦探，和警察打交道是再不过正常的事情了。《福尔摩斯》里面，那些不成器的警察不也是如此盯着他的么？想到这里，我面对着气势汹汹的警官又充满了底气。于是我很肯定的回答道：

    “这当然是了！就是‘侦探’事务所。”

    高个警官一下就歇了气。他的同伴也不禁挠了挠头。他见我似乎十分疑惑的样子，便解释道：

    “您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国家，侦探是不具有合法地位的。私家侦探并没有调查权。并且，您所探寻到的信息，绝大多数都是侵犯他人隐私权得来的。这种信息是否能在法庭上得到公证，也是持有争议的。”

    “我明白这一点。”我早就已经调查过这些。事实上，在我明白侦探并不具有合法地位时，我就明白我的侦探梦只是一场悲剧——恐怕我只能当一个不完全的，别扭的侦探了。

    “不过，我想，只要我的所作所为不违法就完全可以。”我还是坚持着，“就比如我只接一些找猫猫狗狗的单子，而不是去帮贵妇人们找她们的负心汉老公。”

    他们俩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的不解差点就化成言语倾泻出来，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个子偏矮的那位点了点头，对我说：“当然，只要不违法怎么都行。”

    “只要不违法。”

    他重申了一句。这是一句警告，一句将捆绑住中国式侦探们的底线与人生的话语。

    我目送着两位警官离开。

    我慢慢打开事务所的大门。

    两旁的阳光透过玻璃门有点狭隘地蔓延来开。侦探事务所往往是这样，外面是曲狭的，是一道幽径，在等待着来访之士。

    而幽径走到尽头，会发现一座花园。

    我走过幽径，略过前台那座小河，通过一道暗门，来到我的花园里。这里是我接待来客的地方。侦探与委托人探讨的总是一些秘事。

    啊，希望不要总是花花草草，猫猫狗狗的事就好了。

    也别是那种太过刺激的。

    开业第一天，我也不指望有什么客人。不过我还是抱有些许期待的将一块写有“为您开放”的牌子挂在外面。

    它的反面是，“侦探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