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翎金仆姑,燕尾绣蝥弧。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
不知不觉间,薛礼驻守陵鳢已两月有余,在这段时间里金月女王与大元帅金池各率五万大军增援南阳,双方攻防转换互有胜负。
“将军,据哨探回报,近日南阳周边府县皆无异常。”
薛礼闻言微微点头,口中自言自语道:“奇怪,前些日子回褐大军尚且攻势频繁,最近怎会如此平静,这其中必有蹊跷。”
“程颐。”
“末将在。”
“你立即挑选几个精明强干的哨探深入敌后,务必要查实敌军动向。”
“喏。”
眼见程颐大步离去,薛礼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连日来敌人实在是过于安静,令薛礼压力倍增。
“将军,这些日子您太累了,不如末将陪您四处走走。”
听到岑善长的建议,薛礼深吸一口气道:“好吧!那就出去走走,我们到陵鳢已经有些天了,却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座千年古城。”
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薛礼与岑善长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两人一边各处打量,一边低声闲聊。
此时虽然战事未平,但大街上依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沿街商贩的吆喝声,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时不时还有阵阵香葱炝锅的味道窜入鼻腔,令人不觉食指大动。
“善长,你我整日窝在军营里,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烟火气了。”
“是呀!将军,每每听到这街头俚语,末将都倍感亲切,就仿佛回到了老家一样。”
薛礼闻言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轻声说道:“怎么?想家了?”
眼见一向勇武果敢的岑善长竟然羞赧的挠了挠头,薛礼哈哈笑道:“你小子怕是想媳妇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
面对薛礼戏虐的注视,岑善长尴尬的舔了舔嘴唇道:“经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她了,以前在家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拾掇两尾鲑鱼,熬上满满一锅给我打打牙祭,啧、啧、啧,那味道美得很!”
就在岑善长满脸回味之际,喧嚣热闹的街市忽然涌起一阵骚动。紧接着无论是逛街的百姓还是叫卖的商贩,都仨一群俩一伙的往城南跑去。
“怎么回事?”
不用薛礼开口,岑善长早已混入人群一探究竟。
“将军,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回兄弟们可有口福了。”
看到岑善长满脸欣喜的模样,薛礼不禁轻笑着微微摇头。
“真的!将军,听说这两日南门外的锥子河里突然涌现出大量鲑鱼,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河道,人们都抄家伙逮鱼去了。”
“哦?”
薛礼闻言不禁一愣,沉思片刻后,他将手一挥道:“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锥子河畔,远远望去只见水花翻卷,人潮涌动,听到消息的人们或盆或桶,或捧或抱,一个个浑声湿透,忙得不亦乐乎。
“呦呵!这么多人!这么多鱼!”
眼见众人捕获颇丰,岑善长也忍不住跃跃欲试。
“将军,这鱼可不小哇!我们也下河摸几条吧!”
“将军?”
岑善长连说两遍,薛礼却仿佛灵魂出窍般毫无所动。
“将军,您怎么了?”
随着岑善长轻轻一推,薛礼猛然惊醒,紧接着他一把抓住对方胳膊,急声催促道:“不好,快跟我我。”
“哎!怎么了?将军!”
此时此刻薛礼心焦如焚,他一边拉着岑善长飞奔,一边连声说道:“时值深秋,鲑鱼洄游,可眼下锥子河中却有大量鱼群聚集不前,如此反常,必有缘故。”
“啊?”
看到对方依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薛礼眉头紧锁,不再多言。
等返回军营,薛礼急忙将地图展开,手指沿着锥子河流域一路滑动,最后停留在锥子河西北源头西拉木河一带。
“来人,马上派出所有哨探不惜马力火速赶往锥子河上游,一旦发现敌人踪迹即刻回报。”
“喏。”
“来人,通知韩延章、韩延平,速来见我。”
“喏。”
“岑善长。”
“末将在。”
“立刻遴选三千精骑,每骑配战马两匹,明天养精蓄锐,自后日清晨起,士不卸甲,马不离鞍,时刻备战。”
“喏。”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透过薛礼紧张甚至有些慌乱的神情不难判断,此事一定非同小可。
“将军,出什么事了?”
随着一声惶急的询问,韩氏兄弟旋风般冲入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