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727年-盛夏(恶灵叹息日)
北方骑士团联盟/夏尔特骑士团领地
夏尔特城
自欧利亚与乔瓦尼远赴极北之地起,阿莫尔便时常端坐在临海蓝窗前,迟迟不愿离去。
皱痕遍布的面容扭打成一团,病态眼球已然深陷进眼眶,他却仍旧费心费力地凝望那片死雾缭乱的冰海。
纵使外表俨然葬亡,可任凭谁也无法看透混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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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团长殿下,您妄图将这片渺茫海域揽入怀中吗?那可不会有什么结果……”
叶戈尔副会长的佝偻背影正被微弱烛光嵌映在白漆墙上。
“您在猜忌什么呢?作为思绪衰退的半死者,我恐怕难以顾虑您所期待的……宿命?”
总团长殿下的责问口吻时常挟持诡异气息的润泽,既不失典雅,亦不乏风趣。
“我仍旧迂腐地奢望您在担心属下安危,毕竟不久前流荡至岸边的孤零船身早已枯朽,这场冰海漂泊之旅想必诙谐宣告落幕了吧?”
“什么!”
阿莫尔猛然迅捷起身,自那一刻起,他全然抛弃自身限于生之真理的刻板形象,焕发新生。
“欧利亚和乔瓦尼,倘若希冀如此……”
“普特尔!巴兹姆!”
两位训练有素的信仰骑士遵从总团长的权威喝令迅速冲入屋内。
厚重头盔遮掩下的面容竟无法遏制虔诚使徒的至上狂热,同病(态)相怜的叶戈尔却流露出捍卫优越(感)的匿笑。
“赶往麦拉港预备船只,我须前往极北之地,响应……诚挚呼唤!”
两位骑士全无丝毫犹豫便狼狈逃窜出去,看来牢牢根植于心壤的信仰无望连根拔除。
“总团长殿下,您忠心耿耿的附庸……”
在异常焦灼氛围的渲染下,阿莫尔自然被囚困于狭隘炼狱,自顾踱来踱去,排斥一切和善交际。
但在最后离去时刻,他还是抛出一把意味深长的无形利刃。
“叶戈尔副会长,我赠予您一句圣谕:沉默即是混乱中的救赎!祈愿圣教皇的光辉能够保佑您……”
(然而这是彼此的同等意愿吧?)
西元727年-盛夏(恶灵叹息日)
扎塔王国/古莱尔邦
亡者宫殿
炙热高光灼伤着金黄沙地,无数流沙之下不知埋葬多少生灵……
身后遗留下来的脚印瞬间便被呼啸狂风所侵噬,两位奔赴至某座枯朽宫殿遗址前的年长骑士却丝毫不曾展露稍纵迷茫。
亡者宫殿,无人知晓其潜心构建者,甚至未解起源皆是诋毁为虚妄,可它却在大陆上流芳(言)千古。
传闻沉眠于此的神秘力量能将死前意志赎罪为亡灵,纵容其在浩瀚沙海夜以继日地孤独徘徊,并伺机腐蚀流浪灵魂,唯有寻获亡灵意志的相符寄托(继承)者,真诚传达祈愿,方能释怀、消逝……
但这仅仅是欺瞒传奇,毕竟苟活生灵亦从未接触过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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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恩,这片自然圣地究竟耗时多久才能洗刷掉人为亡灵忧怨的耻辱呢?”
颇为惆怅的范伦恩从地上捡拾起渲染罪径的黄沙,随后无奈默视其从指缝间悄然滑落。
“范伦恩大人,这绝非您的过错,战争理所当然残酷……”
愈渐错杂不堪的心结敦促着柏恩必须将审判言论(消极)甩脱给战争本身,辗转异国他乡的征伐难免会滋生无从平息的抗拒。
这并不是他们的胜利……
“柏恩,你觉得我们是渺茫沙砾吗?无法掌控自身命运,四处漂泊直至淹没于尘世洪水滔天之中……”
柏恩不愿给予直言答复,他亦无法给予完美答复。
他所深深忧虑地即是银白独角兽(西格德领)命运早已深陷进地狱血海的(预谋)事实。
唯有悠久黄沙依旧在狂风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