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站在台阶之上,另外一方站在台阶之下,双方就这么展开对峙。
就在几日之前,苴侯杜葭萌与蜀国相国也是以这样的姿势互相看着彼此。
只是时过境迁,原本对峙的双方,如今已然彻底撕破脸皮、兵戎相见了。
“如何相国……”
志得意满地看着上方的蜀国相国,苴侯杜葭萌的视线轻轻扫过周围的一名名甲士。
几日之前,他曾因为形势所迫而不得不选择暂时退却。
到了如今他率领麾下大军卷土重来,这一次谁也不能让他再后退半步了。
目光冷冷地注视眼前的苴侯,蜀国相国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悔意。
早知道有今日之事,几日之前他就算是冒着身首异处的危险,也要将眼前这个谋乱的叛臣击杀当场。
“杜葭萌,我真是后悔,后悔那一日没有取你项上人头。”
“少废话。”
眼见死到临头,蜀国相国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苴侯杜葭萌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猛烈燃烧了起来。
“你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话落,手中长剑指向前方,苴侯杜葭萌向着麾下的士卒下达了命令。
“将士们,给我杀!”
“杀死相国,赏金五百;杀死大王,赏金三千;活捉蜀王,赏金五千,拜为将军。”
“杀!”
“杀!”
似乎是被苴侯杜葭萌丰厚的赏赐所吸引,周围的叛军士卒立刻爆发出了如同海啸一般猛烈的喊杀声。
被这道喊杀声所裹挟,无数叛军士卒手持长矛利剑,直向着对面的宫中禁卫冲杀而去。
面对前方来势汹汹的对手,宫中禁卫则在蜀国相国的指挥之下誓死抵挡,久久没有向后退却一步。
只不过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坚固的堤坝也扛不住疯狂的海啸一次接着一次的冲击。
锐利的矛刃刺穿坚固的甲胄,锋利的长剑划破脆弱的血肉,宫中禁卫一个接着一个无力地倒下。
原本还算勉强支撑的防线,最终还是宣告崩溃,剩下的宫中禁卫纷纷四散而逃,只剩下了绝望的蜀国相国。
“踏踏踏……”
当无数长矛将蜀国相国团团包围,叛军的队伍却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而缓缓让开了一条道路。
目光上下打量自己的这位对手,苴侯杜葭萌脸上的志得意满更是浓烈了几分。
“杜开,我的相国,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任凭手中长剑一滴一滴滴落着鲜血,蜀相依旧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杜葭萌,“呸,老夫只恨当日不够果决。”
“好,不愧是相国,我实在是对你有些欣赏。”
脸上神情逐渐变得难看,可是因为眼前的这人还有用处,杜葭萌却是在努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
“这样吧,只要你愿意告诉我那位王兄的去处,我就对你既往不咎,如何?”
“呸,白日做梦,有本事你就亲手杀了我。”
“好好好……”
连说了三声好之后,杜葭萌手中长剑飞舞,直向着对面的蜀相就杀了过去。
蜀相虽然武力不弱,但是年事已高、再加上刚刚经历的厮杀,此时的他哪里会是久经战阵的苴侯杜葭萌的对手。
“砰……”
金属相交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回荡,体力不支的蜀相立时向后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杜葭萌手中长剑直刺,剑刃毫不费力地刺穿了甲胄、刺入了血肉之中。
蜀相如遭重击,杜葭萌双手再猛地发力,剑身完全没入了血肉之中,而他脸上的神情也是越发残忍起来。
“我的好相国,一路好走。”
悄悄话说完,杜葭萌奋然拔出长剑,蜀相就这么无力地倒了下去。
冷眼看了看已然成为尸体的蜀相,杜葭萌脸上的神情忽然之间变得严肃起来,“传我命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大王给我找出来。”
“遵令。”
……
就在王宫之中的叛军搜寻着蜀王杜尚的踪迹之际,他则是已经在一干禁卫的护卫之下逃出了王宫。
“大王,这里走。”
禁卫将领拉着蜀王杜尚东躲西藏,在确认前方没有危险之际才迅速通过。
行走在生死的边缘,禁卫将领的双眼之中充满了警惕,生怕自己身旁的蜀王杜尚有半点闪失。
“大王,成都城内已然不安全了,苴侯所率领的叛军势大,我等待在城内随时都会有危险。”
“寡人明白,我等必须趁着叛军完全控制成都城之前逃出成都城。”
只有逃出成都城,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