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钟鼎嗡鸣般的声音从高天之上传来。一只泛着幽黑底色,其上点缀宛若星辰的大手破开云层,向着地面上轻抚而去。
只见原野之上,一望无际、密密麻麻的身影向着中心处,由一种莫名材料垒砌而起的高台拜去。
无数人影并未多言,仅是祈祷间,竟是使得此地形成了一股特殊的韵动,逐渐向着高台之上的众多身影汇聚而去。
高台之上,无论人、兽、神、魔,均是浑身浴血。泼洒其上的殷红,顺着垒砌形成的沟壑向着四周流淌,蔓延。
除了身受重伤瘫倒在地已然失去意识的几位,众形皆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天空中荡开云层而来的大手,即使尚隔如此之远,其挤压空气所产生的爆鸣声依旧是响彻这片天地。
似乎是忍受不了这种沉郁之气,一道浑身血红的身影昂着头颅,牙关紧咬,瞪着愈加靠近的大手目眦欲裂。猛然一声大喝,右手握拳,摆动间将其锤向自己的心脏处,瞬间泵出的血液似乎是让其已然疲惫不堪地身躯重新恢复了些许活力。
旋即脚下猛然一跺,身形化为流光向着大手而去。及至半空,双掌合十,凝眉呢喃了一会儿,随着周身气息涌动,庞大的能量逐渐破体而出,形成一涡旋,疯狂吸纳着天地之间的物质,须臾之间,红色巨人便是从涡旋之中踏步而出,想要于半空之中拦截下黑色大手。
“触碰渊魃之命者,斩!”声音再次从高天之上传来,带起一股强烈的压迫击打在红色巨人的膝盖与手肘处。红色巨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身形毅然决然地抵向黑色大手。此番行为对黑色大手触及地面而言,却是只是杯水车薪。
高台之上众形见此情形,皆是想要上前帮忙,但是周身传递而来的虚弱感却是让其无可奈何。
此方天地间本旺盛的能量在经历一番战斗之后已然枯竭,加之红色身影强行促成法天相地,榨尽了最后一丝物质。众形意图登临天际以肉身阻挡都难以做到。
“够了。”本立身在高台中心处,手持长剑,身着黄袍的身影突然叹道,短短两字,似乎是抽尽了其所有的气力。还未待众形反应过来,黄袍人便是将手中长剑随手甩出,插进了高台之中,意识感受了一瞬,便是从自己四肢百骸之内抽取出一股极其特殊的物质,将其汇聚在右手掌心。
黄袍人本就虚弱的身躯,在物质离体之时,便就瘫软着向地面倒去,踉跄间幸得一人从其后将其护住。
黄袍人面如金纸,胸口处剧烈地起伏着,虚弱地开口,淡淡道:
“要我交出这渊魃之命,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吧”。闻言,黑色大手便是不再继续向下施加压力,从其中走出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向着黄袍人处飞跃而来,在即将跃过红色巨人头颅之际,从其黑袍之中随意射出一抹白光,瞬息间便是划过了红色巨人的脖颈。
还未来得及反应,纷乱的血雨便是泼洒而下,红色巨人轰然倒地,头颅翻滚间依旧是保持着激烈抵抗的神色,但其眼神之中却是永远失去了神采。
“刑天!”众形皆是虚弱地喊道。蜷缩于高台之上已然重伤,浑身染血的应龙见此情形,目光悲戚地发出一声闷吼。
黄袍人眸光死死地盯着来者,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这就是渊魃之命、所谓的宇宙至理,对待宇宙中生灵的态度吗?”
黑袍身影看着黄袍人,淡淡道:“宇宙?可真是一个好称谓。你的情绪波动过于剧烈了,不利于渊魃之命的彻底剥离。”说罢,便又从其黑袍之中飞出一抹微光,钻入了红色巨人本血如泉涌地脖颈处。
仅是几个呼吸,天地之间突然响起一股剧烈的振动声,地面也是随着声音的频率,震颤着。
“好了,继续。”黑袍身影内传来一声淡淡地声响。
黄袍人惊异地看了一眼依旧趴在地上,但明显生机恢复甚至于更加旺盛的红色巨人,瞥了一眼翻滚于远处没有丝毫动静的头颅,回过头来盯着黑袍身影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触犯渊魃之命者,当斩!。”黑袍身影机械般地回应道,“但看在你现在依旧同为渊魃的份上,给他一份生机,也未尝不可。”
“你”。黄袍身影愤怒地盯着黑袍身影包裹之间的空洞处,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从其中感知到任何意识、情绪、甚至于,灵魂。
“轩辕,切莫得寸进尺。”黑袍身影周身瞬间产生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并且突破高台,直接将其下,俯身叩拜祈祷的百姓全部生生压得紧贴地面,此番情形之下整片天地之间竟除了巨大的心跳声,便仅有风声可闻。
轩辕紧握着的双拳剧烈地颤动着,随着一声轻叹,最终也是松了开来。
“当然你也可以留着渊魃之命,只是此方世界的百姓,以你现在的能力,可无法护得他们周全。”
轩辕摇了摇头,疲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