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寿春朝廷的静若寒蝉,南朝皇帝近日龙心大悦。
鲜卑黄毛去打寿春了,真是太好了!
鲜卑黄毛赶紧把北朝灭了,他就能带兵打过江收复失地了!
这个消息让南帝精神振奋了好几晚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第三天,他把忠勇候刘成叫了来。有贤太妃的撮合,刘成娶了吴兴沈氏的嫡女,刘成如今完全成了他的人,唯他的圣命是从。
他手里终于有了兵马!
手里有兵,腰杆也硬实了,北帝的小心心思冒出来。
“妹婿,你准备一下,北朝廷那边一旦情况有变,就该轮到你大显身手了!”
为显得亲近,自从刘成和沈氏女成亲,北帝叫刘成妹婿。
刘成微惊,“皇上要渡江北上?”
北帝点头,半开玩笑,“怎么,妹婿害怕鲜卑黄毛?”
当然怕啊!中原的兵,有几个不怕蛮子的?这话问平南王,答案只怕也是一样的。不过,在皇帝面前,刘成自然不敢露怯,“臣弟都听皇上的,皇上叫臣弟打谁,臣弟就打谁。只是皇上私自出兵,吏部尚书和平南王返朝,会不会有麻烦?”
北帝冷哼一声,他最不愿听人提起的就是吏部尚书王启恒和平南王。这两个人明明已经带兵出征,远离建康,他们的拥趸者却依旧在金銮殿给他这个皇帝难堪。十件朝政大事至少有八件因为他们的主子不在朝堂而被搁置,剩下的两件都是无伤大雅,动摇不了那两人在建康根基的,就算成了,他这个皇帝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每每想到这些糟心事,南帝就恨不得王启恒和平南王死在战场上。天不从帝心,平南王在南疆频频传回捷报,就连毫无带兵经验的文官王启恒,带着一群新兵蛋子,在福州也如有神助,半月不到就把文远伯打地逃去了海外。日前王启恒上奏疏称,最多五天,剪除文远伯在福州的残余势力,就能班师回朝。
王启恒已经是百官之首,如今又立下如此大功,他该怎么封赏?再往上就只有丞相了!
当年他父皇费了多大劲儿,才废除了丞相制度!
再说丞相的权力太大了,皇帝生病时,可以代行皇帝的权力。不是他杞人忧天,琅琊王氏在朝中的势力扩张的太快,野心已经写在脸上,要不是还有个平南王和王氏对着干,整个朝廷就要成为王氏的一言堂了!
对北帝来说,不管是王氏,还是平南王都是狼子野心之辈,唯有自己培植的势力,才能让他放心。
必须在王启恒班师回朝之前让刘成立下同等,甚至更大的功勋,制衡王氏!
“朝堂那边有朕呢,你只管练兵做准备。”
刘成表面答应的好,出了宫,眉心就拧成了麻花,嘴里阵阵发苦。
原本一直跟着他东奔西跑的两湖兵,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要么忤逆不肯听他的命令,要么表面乖顺,背地里却阳奉阴违。他交代下去的事情,经常隔了好几天都没有进展。他私下里找到往日和他交好的将领询问,那些人却说,“侯爷莫要多想,大概是将士们飘零太久,突然安定下来,就心生倦怠。侯爷多多担待些,行伍之人,都记得自己的本分,等有战事发生,肯定不会这样了。”
手底下的兵不听将令,这让他如何不多思多虑?可连跟着父亲的老人都这样说,他能怎么办?只得眼不见为净,干脆在家中和娇妻腻歪。
自从成年,他做梦都盼着能娶个一流门阀的高门贵女。以前他只是个庶子,想实现愿望比登天还难。一遭如愿,那沈氏又生的美貌,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皆精,一张小嘴还特别甜,哄得他钻进了被窝,就再想不起其他事。他已经三天没来军营了。
南帝一句话催地他不得不来这个让他看了就心烦的地方。
皇帝命他练兵,可手底下的人根本不听他的命令啊,真是烦透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刘成还是把下面的将领召集来开会,等了半个时辰,却只来了半数不到的人。刘成强压下怒火,把练兵的事情说了。
诸将领大惊,“朝廷要动兵?”
刘成只能把南帝的计划粗略说了。
众将领听完纷纷皱眉。
“侯爷,鲜卑黄毛可不是好惹的,听闻和北蛮子一般勇猛。就凭我们这七八万人,打十几万鲜卑黄毛,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刘成心道,可不是嘛!北帝脑子发烧,乱下令,烦死人!
面上,他却装作不快地呵斥,“要如何打这场仗,派多少人去,自然有朝廷和皇上决定。我们是行伍之人,听令行事就是,哪来那么多牢骚?还是你们安生这几天,把胆子都待没了?要是这样,赶紧辞官回去抱孩子去!”
众人连说不敢。
刘成以为众人既然已经接了圣命,肯定会按照要求练兵,他又还处在新婚休沐期,眼看着太阳西沉,他惦记着在家中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