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哑”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果真不愧是明察秋毫的陈先生啊,你是怎么识破我的?我扮那个老头之前,可是足足观察他半天。”
原来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老头就是妙手空空。
陈渝淡然道:“识破不敢当,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又哪里奇怪?”
陈渝道:“第一怪,茶太好喝。”
这下轮到妙手空空奇怪了,“茶太好喝?这有什么奇怪?难道摆茶摊的地方茶就不能好喝吗?”
“当然能好喝,酒香不怕巷子深嘛,可惜这里好像一直没什么人来。”
妙手空空点了点头,“嗯,有理,接着说。”
“第二怪,茶真苦。”
妙手空空不禁咂舌道:“茶苦又是什么怪道理?”
“原也不是什么怪道理,只是先前我让那个小家伙点的是老样子。但老样子又怎么还会抱怨苦呢。”
妙手空空接话道:“那就说明不是老样子老样子,老哑也不是老哑,哼,那个小东西我还真是小瞧他了。”
陈渝道:“不错,老杨是他的朋友,或许他早就发现你不是他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小狐狸藏的深呐,恭喜你收了一个好徒弟。”
妙手空空冷笑道:“他哪里算是我妙手空空的徒弟?我只不过是看他可怜教他一点盗术罢了。”
陈渝平静道:“还有一点,老杨他不仅哑,还聋。所以我招呼他,他应该听不见的。”
妙手空空一怔,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我竟看不出这个老头这么多灾多难。”
陈渝的目光渐渐移向远方,他叹道:“老杨是个好胜的人,他失了聪音,却仍要努力去做上去看上去像个常人。他被挑去手筋,也还要坚持每天劈柴烧水,没有怨天尤人,没有自暴自弃,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妙手空空又疑问道:“原来如此,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渝淡然一笑道:“很简单,因为老杨不仅是那个小家伙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妙手空空不由得佩服一句“真不愧是心系天下的陈先生,我算是服了。”
陈渝没好气道:“少来,我这里拍马屁的人已经够多了。你还是说说你自己又碰上什么麻烦了吧。”
妙手空空两眼提溜一转,笑问道:“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老朋友?”
陈渝摇头道:“我可没有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老朋友,我看你是面具戴的多了,脸皮也跟着厚了。”
他接着说道:“面具戴的久了难免摘不下来,你要是没有麻烦,必定不会来找我。”
妙手空空竟颇为赞同,大拍桌面大声叫道:“有理,当浮三大白!”
陈渝亦大声道:“无理,应浮三大茶!”
他们当真豪饮了三大杯茶。
妙手空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合不拢嘴,笑得眼泪也出来了。
陈渝喃喃道:“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奇怪。”
妙手空空驳道:“不怪就做不成你的朋友。”
陈渝揉了揉鼻梁,无奈道:“还是说说你又碰上什么大麻烦吧。”
妙手空空得意道:“其实这个大麻烦我早七八年前就预见了,只是当时没找到你。”
“所以你去找了九九道?”
“对。”
“你想找他学敛息术?”
“对,他毕竟还是你教的。”
陈渝故作疑问道:“可我好像还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他的敛息术才是天上天下第一啊,莫不是我记错了?”
妙手空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陈渝的肩道:“哈哈,陈先生,你还是这么记仇。”
陈渝驳道:“不记仇就做不成你的朋友。好了,闲话少谈,让我看看你的大麻烦吧。”
妙手空空收敛了笑意,从纳戒中取出一只沉香木箱来,他将木箱一开,竟又是一只木箱,再开,还是木箱,如此往复十余次,终于才露出了真迹来。
木箱。
陈渝没好气道:“娘的,你在我这套娃呢!”说着就要上手去看,然而就在手快要接近那小盒时,刹那之间,他灵光一闪,定睛一看,似是想到什么,忙把手又缩了回来,随后试探性问道:“这莫不是是,鲁家的七星棺?”
妙手空空苦笑道:“是啊。”
陈渝忽然大骂一声“晦气”,随即躲在一根梁柱后,埋怨道:“你怎么把这丧门玩意带来了,难道你又惹了鲁家那块老木头?”
妙手空空忙辩解道:“瞎说,我怎么可能再栽在他手里,我说过我这辈子是再不会找他了,妙手空空说过的话可一向算数!”
陈渝怀疑道:“那你是惹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