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秋回到家,忙活了半晚上才算是把门装上了。在这中间,林叔和叶青也回来了,打了个招呼就睡下了。叶南秋干完活,估摸着还不太晚,翻开书读一小段再睡。读着读着,叶南秋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这么晚,不是林叔,会是谁呢?
叶南秋打开门,发现竟然是小师妹。刘梦彩穿着单衣,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知所从,怀里还抱着一个什么东西,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像个球。一看见师兄,刘梦彩就表明来意:“我来和你聊聊天。”叶南秋虽然疑惑,但还是让开身子。刘梦彩进来后,就把手里边儿那个球放他书桌上了。叶南秋一回头,连忙阻止道:“别放那,墨还没干……”然后他的话就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小师妹展开了一层层的包裹,里面赫然是一个结实粗砺的酒坛子。酒坛子黑里泛蓝,盘口上封着一圈黄泥。这么大的一个坛子,看着挺沉的,里面应当装了不少酒。叶南秋委实有点儿奇怪,小师妹今晚看着不太对劲,还拿来了一坛酒,这不像她啊,是因为晚上的事吗?
刘梦彩麻利地打开了酒坛子,酒味儿瞬间喷涌而出,不一会儿,整间屋子就都飘满了特殊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就算是经常在七师叔那里尝新,叶南秋也不得不承认,这坛里是不容争辩的好酒。刘梦彩退到空地上,两膝着地,直起上身,合手拜了一礼,然后才站起来去拿酒。
七师叔家里修的是火炕,小师妹平日里应该是习惯跪坐的,但他这里有椅子有床,再这么着,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叶南秋看着这有些滑稽的动作,明知故问:“你这是在干嘛?”刘梦彩喝了几大口酒,用手背抹了抹嘴,把酒坛子往师兄面前一递:“行礼啊。”叶南秋哑然失笑,指出了她话里的漏洞:“但是你偷酒喝明显也不合礼数不是?”刘梦彩白了他一眼:“生活需要仪式感嘛~”叶南秋没想到,他曾经跟小师妹玩的那些梗,刘梦彩也都会用了。
叶南秋接过了坛子,晃了晃里面的液体,虽然淡淡的发一点绿头,但酒液很清亮,以这个世界的技术已经很难得了。只不过他有一些无语,无语小师妹竟然对“瓶”吹,俩人就这么对嘴喝,感觉不卫生。叶南秋把坛子稍微转了一下,找了一个没沾嘴的边缘,浅浅抿了一口。天儿凉了,这个酒略微有点冰,入口清冽,有种独特的异香,浓郁而寡淡,后口带点儿甜味,喝起来劲儿不算大,应该度数不高,有点像是他喝过的酒精饮料,小师妹喝着还行。
把酒要了回来,刘梦彩熟练地踢掉鞋子,抱着酒坛子盘腿坐到了床上。叶南秋也无视了小师妹一贯和淑女形象不符的行为,挑起了话题:“你最近过的咋样?”刘梦彩于是简单说了说最近在干啥,然后就说到了今天。晚上叶南秋走了之后,七师叔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撺掇叶青一会儿和她比试一下,叶青推脱不过,只好答允下来。等吃完了饭,几个人坐在一块儿,聊着聊着,七师叔就随口出了几个问题考校她俩。出乎刘梦彩意料的是,这些令她一筹莫展的难题,叶青竟然对答如流。一连几道题,刘梦彩都没回答上来。等到最后,刘师叔为了照顾刘梦彩的情绪,出了一道开放题:灵气重要吗?这可真是一个莫衷一是的问题了,就算是到了盛行炼灵的现在,还是有很多人为此争论不休。刘梦彩理所当然地就认为:灵气很重要。叶青却恰恰相反,她觉得灵气并不是那么重要。随后两人就展开了辩论,叶青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她先举了卫融的正面例子,说明一个人没有灵力也可以成功;然后举了明新元君的反面例子,说明一个人有灵力也未必一定成功;最后说,学宫不以灵气来分出高下,朝廷也并不只看修为来取士,这侧面证明了灵气并不是不可或缺的,而有些东西分明是比灵气更重要的。这一通说完,直说的刘梦彩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