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如此藐视,乃至侮辱,打娘胎出来,白净可是头一遭。在家里,白鬼魅要惯她七分,两个哥哥沦落到她只要想欺负,信手拈来,丢掷不惜,可眼下竟被婆家人如此这般说道,那气不打一处来,将大小姐形象抛之脑后,上前就要收拾罗又青。
百里中天平日里吊儿郎当,关机时刻脑子足够用,察言观色的火候跟平时不可同日而语。他抓起罗又青的手腕,轻轻一跃,就飞出十米之外。他不是怕跟小白鬼魅动手,单打独斗,他自认打不过白鬼魅,但对付这个小白鬼魅还是绰绰有余。他打着小算盘,今天罗平兄妹前来复仇,做师傅的不便大大插手,如果想插手,他们兄弟三人早就将倭寇挑了,何必费这周折,他们今天抱着只要俩徒弟不遇到生命危险,就不出手相救。在这个前提下,要是突然多了小白鬼魅这么个对手,事情可就棘手了。
百里如海百里平川也跟百里中天汇合,三人筑成一道人墙,将罗又青挡得严丝合缝。
白净不怕三老头,她不怕任何可以用武力解决的人物,提着剑走了过去。
罗平横插过来,挡在了身前。
白净近距离地看着罗平,这一眼跟她第一次见到罗平不同,上一次是一见钟情,而这次是爱意迸发,升了好几级。白净如雪般的脸又出现了红晕,心如小鹿般的跳动起来,她以往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景,没见到罗平之前,她也从没有想过爱情是什么,可就那一眼,爱情就这样出现了。
罗平心里从来没有给白净留有位置,至少现在没有,他跟白家只有仇,但局限于白鬼魅,冤有头,债有主,跟白净没有关系,但白净也只能是白净,跟他罗平也没有关系。
“你走吧!”罗平道。
“我为什么要走!”白净道。
“这是我的事。”罗平道。那么多的尸体摆在眼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白净想干什么。
“我认定了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白净道。
“我们不是一样的脚,走不到一条路上。”罗平道。
“某一天,你杀了白鬼魅,我为他守灵,我死后,葬在他身边,为他尽孝。你要是死在白鬼魅脚下,我给你守寡,我死后,跟你合葬!”白净眼神中不止充满着坚定,还有那份深情,虽只几句话,却包含着中华几千年的人情世故,能将亲情爱情划分得如此果断,并不是白净薄情寡义,相反她是用情至深。除了白鬼魅,谁要是敢对罗平动手,她会第一个站出来,拿自己的命去拼。同样,除了罗平,谁要是动她父亲,她不管父亲是不是他们所说的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自己的剑定会杀向他们。同样,白净并不是一个被爱情冲破脑子的无知少女,她的思路很清晰,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自己姓氏的与众不同,只要是中原武林人士都不愿跟白鬼魅扯上关系,尤其是欧阳晴和罗平,她从白鬼魅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欧阳晴和罗平的关系,但这丝毫动不了她对爱情的追求。罗平的出现,让她的追求不只有《天魔斩》,还有港湾似的温存。
罗平愣住了,他的记忆中,白净还是死抓着自己胳膊不放的那个“小变态”,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番话,但这份思维只做了短暂的延续,便无影无踪沉于大海。欧阳晴最后的转身,将罗平对爱情的幻想抹杀了,更何况眼下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还是白鬼魅的女儿,罗平仇恨白鬼魅不仅是白鬼魅一手断送了自己的爱情,明确一点的是单相思,而是他杀死欧阳晴的理由,虽然纸面上欧阳晴是替自己而死。
没有得到罗平的深情回复,白净一脸平静,她从没有想过靠一两句话,一两件事去感化罗平,她也不需要感化的施舍,她现在只管付出爱,至于以后得到什么,哪怕以后什么也得不到,这都是她的爱。
白净转身离去,不再打算狂揍罗又青,也不再跟罗平久别胜新欢,因为接下来的戏头更重,自己要做个好头,她走出十余米,又停下了脚步,将身后的丰妤剑解下,向后随意抛去,丰妤剑划出一道弯弧,准确地向罗平飞去。
罗平伸手接住丰妤剑,没有感觉到剑的重量,而是接到了欧阳晴的传承。
白净再次起步,继续缩短同倭寇的距离。
倭寇全员到场,这些人,有被南极三怪丢来丢去的,有见识过白净剑起剑落杀人如麻的,有目睹高氏兄妹家破人亡的,如此,都是熟人,但没法套近乎,说情求原谅那是妄想,谁都看得出来,三个怪老头一个白肤少女是高氏兄妹请来的帮手,就是来寻仇索命,既然逃不掉,就拼个你死我活。这一点,本多玄胜比谁都了解,但他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抛去白净不说,单是南极三怪中的一人收拾自己都跟老子教训儿子一般。
时间,没有允许本多玄胜想出幺蛾子。
白净已到近前,没得到本多玄胜的发号施令,倭寇就疯一般地冲了过去。
白净也不藏着掖着,没必要客气,直接用上《天魔斩》第一式飘花穿柳,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一波倭寇斩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