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王府北门内,赵衡与翟明夷牵着手,刚登上那辆只算是宽阔的马车后,那早已在马车上等候的两人便立即毕恭毕敬地半跪拱手,依次作自我介绍,其嗓音不高,却也清晰可闻。
“左院军情司正令兼谍子营校尉易恂拜见大殿下,拜见翟少夫人。”
“谍子营甲垒都尉蒋颐拜见大殿下,拜见翟少夫人。”
赵衡脸色平和,朝两人摆了摆手,“易正令,蒋都尉,坐下说话。”
待两人在马车中的矮凳上落座后,赵衡立即面带些许忧虑,“易校尉,你们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易恂自信地笑了笑,摇摇头,“不会,就算在王府内,也只有王爷、范先生、与我等部下才知道我们两人的职位,更何况,我们还特意易了容,所以,在王府外,绝对没有人认识我们。”
赵衡满意地点点头,继而面带微笑,“那就劳烦蒋都尉驾驭马车,而易校尉你留在马车内,跟我们说说石家与那位石家三公子的情况。”
蒋颐领命走出马车车厢,驾驭马车出发后,易恂稍稍敛去笑容,转而一脸认真,再次拱手,“殿下,少夫人,那石家拥有长安几乎所有的青楼,数十家酒楼与商铺,几乎占据了南城两成的产业,其财力几乎与关中钱庄的宋家相当。”
“而那所谓的石家三公子名唤石显,他不仅凶狠狡诈,贪财好色,为人还心胸狭窄,有仇必欲报之而后快,曾多次仗着自己的势力,强迫百姓卖妻卖女,却又相当有分寸,从不取人性命。”
赵衡对那位石家三公子的行径颇为不耻,因而面带几分轻蔑,追问道:“那他人现在在哪?我们的时间是否足够?”
易恂脸色不变,保持拱手的姿态,“回殿下,根据谍子营刚刚送来的情报,那石显昨夜在杨柳居内折腾了一晚,此时还搂着楼内的姑娘呼呼大睡,而按照他以往的习惯,他大约会在辰时三刻离开,所以,殿下与少夫人至少还有三刻钟的时间,按理来说,这应该是足够了。”
“那谍子营的兵力部署又是如何?”
“回殿下,我等在南城部署了一纵三十二人,分三四人为一组,如此,他们既能相互协作,又能相互监督,虽说这三十二人武艺远不如不如殿下与少夫人,但其中最低的也有七品,最高的也有五品,就算与南城巡城营一垒兵力对战,也丝毫不落下风,而且,他们只知潜伏,不知所为何事,不认得易容后的我等,更不认识殿下与少夫人,必不会泄露消息。”
“好,你传令他们,命他们部署在南城‘一同楼’周围,等待命令。”
“是,殿下。”
赵衡朝易恂微微拱手弯腰,面带几分尊重,“好了,易正令,这只是小事,就不劳烦你亲历亲为了,由蒋都尉陪着我们就足够了,你且先回王府,传令侍卫左旅调出一营兵力,准备好战马,在军营内等待命令。”
待易恂领命跳下马车后,翟明夷向赵衡抛了一个媚眼,迅速地坐到他的怀里,继而伸出双手,搂着赵衡的脖颈,再抬起头,柔情似水地看着他,笑容中有几分玩味,“衡儿,你说,那石显能上钩吗?”
赵衡情不自禁地搂着翟明夷的腰肢,再微微用力,让她凑近自己几分,尔后满眼爱意,“能是能,但是,他就别想活了。”
翟明夷满脸笑容,颇为满意于赵衡的答复,却依然提醒道:“你可不能冲动,别一巴掌拍死他,若不然,我们的谋划就白费力了。”
赵衡咧开嘴,将嗓音拉长,如撒娇一般,“师姐,衡儿知道了。”
翟明夷轻声说了一个“好”字,再稍微一用力,凑到赵衡耳边,其语气中有几分挑逗,“衡儿与师姐独处的机会可不多,可不能浪费了,来,只要不做那事,你用嘴也好,用手也罢,随心所欲即可。”
赵衡一手轻推,一手轻拉,让翟明夷绕着自己旋转小半圈,尔后双手向上挪至她的后背,再微微拖拽,将两人鼻尖的距离缩短至半寸,继而一脸温柔,“那衡儿就不客气了?”
翟明夷笑容妩媚,先瞪了赵衡一眼,再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若衡儿胆敢客气,师姐饶不了你。”
“好叻。”
……
谍子营都尉蒋颐驾驶着那辆稍微宽大的马车,出了西秦王府北门,在长安北城内绕了一圈,确定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后,便直奔长安南城,在前朝官妓署、如今的杨柳居门前一侧停下。
此时,脸颊红润、呼吸急促的赵衡翟明夷两人拭擦了几下嘴唇,整了整衣衫,相互理了理发丝,再相视一笑,携手跳下马车后,便挑选了不远的一处食肆,在同一条长凳上落座。
赵衡见蒋颐只是气定神闲地站在自己的一侧,便真诚地笑了笑,主动挪开一条长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蒋兄,请坐。”
蒋颐略微有些惊讶,迅速后撤了一步,压低嗓音,弯腰婉拒道:“少爷,蒋某身份低微,不宜与少爷少夫人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