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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
徘回在理性与感性的边缘,沉溺在爱恨与尊严的泥潭,哀伤,愤怒,绝望,自怜,苦闷,无数种情绪在索妮亚心里相侵融合,最终发酵成一杯醇厚甜美的毒酒,沿着她的红宝石眼眸流淌出来,侵蚀迷醉亚修的灵魂。
好美。
明明她那么可怜,明明她那么痛苦,明明她都快要被洪水勐兽的情绪压垮,因绝望不甘的现实窒息,但亚修却无法自拔地被她这种堕落的气息所吸引,就像飞蛾扑向沸腾炽烈的火焰。
灵魂在颤抖,身体在渴求。
索妮亚本来就很美,此时她在亚修眼里更是美艳得不可方物,他所有理性壁垒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堪一击,一切道德法则在这一瞬都烟消云散……他不像是准备接受臣服的君王,反倒像是即将失去自我的奴隶。
残存末路的是她,兵败山倒的是他。
让我成为你的东西吧。
没有比这更残忍的情话,也没有比这更甜蜜的诅咒。亚修甚至觉得,他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待这一份永恒的契约。
从此以后,
永坠炼狱。
“好。”亚修说道。
终于得到这个期待已久的回应,索妮亚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整个人软绵绵靠在亚修怀里,嘴角一点点上翘,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泪珠却一颗接着一颗打在亚修肩膀上,模湖了视线,熄灭了希望。
她其实幻想过另一种可能,另一种异想天开的可能,一种只有她能获得幸福的可能,即使他们要为此背叛一切支付所有……但终究只是可能,就像黑暗里的灯火,并不是真正的光明,只能充当绝望时的寄托。
现在,连最后这点小小的灯火,也熄灭了。她的世界仿佛下了一场暴雨,形成一片小小的湖泊,里面再也没有光亮,但她也不会再有烦恼,因为她将会沉溺在里面,直至终末。
古战场的行宫上,一位跟碎湖神灵十分相像的白色花嫁神灵悄然诞生。它手持剑鞘,与手持巨剑的碎湖交相辉映,就像一对孪生姐妹。
泪湖神灵,降临。
但它从诞生的这一刻起,就迅速隐去身形,消失无踪。明明召唤出新的神灵,但索妮亚心里一点欢喜都没有,甚至不想看见它。她召唤挥舞剑刃的碎湖是为了创造奇迹,而现在召唤执掌剑鞘的泪湖,则是为了接受现实。
她的神灵总是跟湖脱不开关系,碎湖,泪湖……或许是因为,她最喜欢的虚境,永远都是知识之海。
那个承载着小船的白雾海洋。
索妮亚捧住亚修的脸,主动亲了上去。咸涩,柔软,甜蜜,亚修跟索妮亚这一年来接过无数次吻,但所有吻都比不上这个沾着泪水的吻。
亚修再也无法占据主动,局势始终由索妮亚主导着,唇齿交缠间,她深入到亚修的灵魂里,亚修也侵染到她的心海,他们就像两条彼此缠绕的蛇,在这一刻终于融为一体。哪怕是他们负距离连接的时候,都没能比现在更加贴近彼此。
这是誓约之吻,彻底放弃自我,将一切都交给恋人的禁忌仪式。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剑姬,只有亚修麾下的六翼剑姬,统驭后宫的红发王后。
不是奇迹,胜似奇迹。
亚修清晰感觉到,他跟索妮亚的羁绊加深到一个史无前例的地步。可以分享虚翼奇观神灵的是羁绊等级5,可以共享知识境界经验的是羁绊等级6,而现在他和索妮亚,已经超越了羁绊等级6,晋升到终末观者都没有了解的羁绊等级7。
连缔造者都未曾设想过的伟大领域。
但没有人开心,索妮亚泪眼朦胧看着他,她吸了吸鼻子,嫣然一笑,温柔的声音里饱含爱意:“亚修。”
“剑姬,”亚修将她揽入怀里,“你什么都会听我的吗?”
“当然。”索妮亚轻轻点头,声音欢快:“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你说什么我都支持,因为……我是你的。”
“不后悔?”
“不后悔。”
“那我要求你,”亚修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以后看见我跟其他人亲热,你要吃醋甚至发脾气将我抢回去。”
索妮亚一怔,撇过头说道:“如果你是想玩点情趣……”
“能跟我独处的时候要尽情跟我撒娇,看见我跟别人独处就想法设法掺和进去;累了要找我要抱抱,看见我累了要抢在别人前面关心我;看见我送别人礼物你要表示自己也得有,看见我送你礼物你要拿去跟别人炫耀;要和我举行盛大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恋人;要我帮你扎马尾,扎完你要亲我一下;还有要像看守金库一样看着我,对每位敢靠近我的女性都要表示不满,吃醋多疑又敏感……”
亚修越说越来劲,与其说是提要求,还不如说是细数索妮亚曾经的所作所为。索妮亚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