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低着头,正要跟着白柳一起离开,黑麻突然叫住他,“你进到这个房间后,没觉察到什么特别的感受吗?”何冬一愣,他没明白黑麻这话的意思是指什么,黑麻眼角微微眯起,“这里,和你当初暂留在来世界中的‘玲珑塔’,是否有相似之处?”黑麻一字一句的问道,何冬猛得一怔,“有......有点......啊!不,我......我没觉得,不......不太一样!”何冬这慌乱的眼神,无措的言语,尽都落在了黑麻的眼中,黑麻嘴角似乎是动了动,但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去,翻看起了书架上的藏书,不再理会白柳何冬二人。白柳朝何冬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跟上自己,出门前有意提高了声音,“黑麻,那我们就走了,我俩明天先去探探路,到时回来,再让你来帮忙设定计划!”也不等黑麻做出反应,白柳拉上何冬,便一步迈出了这间奇特的房间。这俩人刚踏出房门,黑麻便放下了手中书本,目光看着两人离去时的位置,有些出神。这间“安全屋”,黑麻是按偶然间所获一本书籍上内容记载所建,究其原理,应与来世界中的“玲珑塔”有些相似,但自建成后,黑麻却一直无法正确驱使,也不知法门究竟在何处,不过,这房间其本身具有屏蔽与隔绝往世界的功效,让黑麻一直将这里做为他隐匿行踪的最佳场所。这次,他让白柳将何冬带来此地,就是猜想,有可能利用这个办法,能让何冬取得了与来世界的联系,从而助他向外传递消息。如今何冬的异样表情,全然落在了黑麻的眼中,但又无从证实,看来,只能等待何冬相求于自己时,再作打算了。
甲乙区一处高档住宅小区内,吕冬自51号楼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间住所中没再出过门,这时,那本满是他本人字迹的笔记本,就静静的摊开,放在吕冬的眼前。吕冬弓着背,双手杵在下颚处,手肘支在膝盖上,眼晴则是盯看着面前的那本已被他来来回回翻看了无数遍的笔记本。采用数字加符号的记录方法,吕冬已将其中的内容整理和翻译了出来,与其说这是一本笔记,更准确的来说,它倒像是一本日记或周记,因为满页间都记录着“书写人”在51号楼中的各种发现,试验的过程,以及所获的结果。其中许多的场面血腥且残忍,甚至……甚至有一些变态般的虐待手段,让人读来,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然而,若只从上面笔迹的工整和所用词语的准确来推断,当时书写人的情绪却是十分的稳定、安然与冷静,仿佛他笔下所记录的这些内容,只是很普通的场景描述一般。此时,这本笔记本在吕冬眼中,尽然变得有些面目狰狞,那摊开的书页,如同一张喷着恶臭,口涎四溅的大嘴,它正一字一句的念诵着笔记中的内容,还不时发出怪诞而贪婪的笑声。吕冬用手捂住耳朵,不想去听它的怪语,但那声音似乎并不受他手掌的阻隔,直穿而入,清晰无比的传至耳中,吕冬在它的不停念诵中,脑海在不停回放着其中所记载的内容,并生成各式各样的可怖画面。突然,吕冬只觉一股剧烈的恶心感自腹间翻涌而起,搅动着直冲喉头,他连忙直起身,用手按住口鼻,但仍旧无法阻挡连连作呕,吕冬连喘带咳好一阵,直到将那些画面从自己脑海的驱赶了出去,才稍稍觉得好受些。“这笔记真是我的?这些内容也是我记录的?”吕冬心有余悸的又瞟了一眼桌上的那本笔记,然而,那天置身于51号楼中时,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和另一种不可名状的成就欲交织、缠绕,让吕冬始终无法忘怀,每每回想起,仍觉得躁动不安。那一天的经历与所见,吕冬仍旧是历历在目,虽然也只是匆匆掠过,但在那笔记中,对于51号楼中第一层的每一个房间中,所拘禁的人,都有着详尽的描述与记录,以及在他或她身上所进行试验的方式与成果,都有完整的记载,两相对比,吕冬已经可以确信,笔记中所记录的,正是51号楼中所圈禁的人,只是,在那二层中,那个自称叫李非的人,在这笔记中,却无任何相关的信息,而按他所说,又似乎是与自己相识,他口中的那个“吕修才”是谁,难道就是留下这个笔记的‘我’吗?而在吕冬的内心中,有个声音一直鼓动着他:“那个地方,有你想要的东西!去找,快去找......”这,让吕冬好奇心之火燃烧更加的旺盛,竟然将笔记中描述的可怖画面所带来的不适,烧灼殆尽。“我需要回到那里去,嗯,需要独自去,这个白柳,她的身上有种我不喜欢的东西,不能相信她!可是......我需要能前往那里的通行证,这怎么办?”吕冬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忽然,他想起,那天有人朝他房门中塞字条的情形,“嗯,看来,这里有人想让我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但既是如此,又躲在暗处不敢露面,就一定有他所忌惮的原因,哼,我先不管此举究竟有什么企图,就暂先借来用用再说!”这几天一直呆在这房里,吕冬隐隐觉察到房间中,有一双时刻监视着他的眼睛,时而他会觉得是自己多虑,但有时那种被人盯看着的感觉,又是那么的清晰可触,吕冬嘴角挑起一抹笑容,微微扬起下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房间中的某一人在交谈,说道:“我需要一张去惩戒所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