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安抚了身边的两个人,然后对着朱标说道:“以你的身份,不惜以身为饵,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这些人吧?
上都守将是我的旧部,只要你放过我的弟兄们,你拿着我的手书就可轻松打开城门,一举覆灭我大元,如何?”
朱标眯着眼睛思虑了一下说道:“可,既然河南王要送一份大礼,本宫就却之不恭了。”
王保保闻言沉默了一会,突然笑着说:“本王一死,大元还能有什么指望呢?”
刘伯温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笔墨,让一个士卒送到了王保保面前,不多时信就写好了,朱标看都没看就命人收起来。
朱标面色一肃对王保保说道:“忠襄王与河南王父子身系元廷国运几十载,只可惜生逢不时,北元天命以逝,请河南王自裁,魂归长生天的怀抱吧,勿忧后事,本宫当厚葬之!”
王保保转身拍了拍弟弟妹妹的肩膀,看着他们那股死里逃生的侥幸眼神,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兵不厌诈啊,对方跟本不在乎那封手书,又怎么会绕过他们的性命。
转过身看着朱标说了句多谢,然后看着天空说了几句母语,猛然抽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一代英豪象征着北元的国运一般,就此陨落了。
朱标等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王保保倒在了自己妹妹的怀里,嘴里不断的吐出血沫,想呼吸却因为喉管被割断了无法做到,看着眼前的哭泣的妹妹,眼中露出怜惜,然后就想着自己壮阔的一生,勉强的笑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王保保的亲军们有的疯狂的冲击明军,只求战死,还有的向王保保的尸体叩首之后就抽刀自刎,追随王者于地下,最后全场只剩下那对兄妹和几百亲军对着逝去的王保保流泪。
朱标命人抬出王保保的尸首,然后冷冷的看了眼剩下的人说道:“你们的兄长和统帅都死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王保保的弟弟脱因帖木儿咬牙看着朱标说道:“我大哥已经用上都换了我们的命,你堂堂的太子难道要背信弃义吗!”
朱标没有理会他,转过身随手一挥,随着他们的怨毒的咒骂,一切都结束了!
王保保所带来的,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没有,包括那个女人。
战争就是如此,败者岂有资格谈条件。
最后朱标吩咐道:“英豪逝去岂能无陪葬者,把他的弟弟妹妹埋葬在他身边,还有那些自刎而死的义士。”
朱标从没有想过留着王保保的妹妹,除非王保保没死,为了怀柔他,朱标或许愿意接纳这位“赵敏”的原型,可惜,王保保死了。
朱标扫视了一圈,所有士卒看见最后的敌人都死了,才缓缓放松下来,一个个从狰狞的表情变回麻木,现在他们只想吃饭睡觉。
朱标自然清楚,看着所有人说道:“现在想吃饭的就去吃饭,不想吃饭的可以站到一旁,跟随队伍回大营休息,晚上还有一顿好的!”
只有很少的人去吃饭,更多的人都想回到安全熟悉的军营中好好的躺一会。
朱标让受伤的人立刻去治伤,可惜现在没有任何抗生素类的药品,更多时候都要看天意。
后军的部队伤亡很少,所以就由他们打扫战场,看见没死的补刀,不只是补对方的,自己人已经没救的也得上去给个痛快。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收拢兵器和四处逃散的马匹,还要派人接管北平城。
朱标自己也感觉心神俱疲,嘱咐了一句多派斥候联系前军,然后就跟刘瑾等人回了原来的驻军大营。
在刘瑾的服侍下脱下了甲胄,他身上虽然没有血迹,但是里衣也被汗水浸透了,今日的天气绝不算热,这些想来都是冷汗,接过水囊喝了几大口后,朱标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的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各种血腥的场面,甚至还梦到他和王保保的位置调换,他被团团围困,最后无奈的举剑自裁……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朱标爬起身,拍了拍脸颊走到外面,就被明亮的阳光照的眼前有些发黑。
刘瑾这时候正端着馒头和人参鸡汤走来,看见朱标就赶忙说道:“爷您醒了,奴婢看您昨夜睡的不好,特意熬了鸡汤给你补补精神。”
朱标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全身无力是真的,乖乖吃饱喝足了,才打起精神召开刘伯温问及部队的伤亡情况。
朱标沉默的听着刘伯温的话语,朱标的五万中军战死近三万,伤者也有万余,这还是轻伤的没有算进去。
后军和援军损失很少,大概也就千余,而且汝南侯梅思祖战死,永城侯薛显重伤不治也去了,他们本来是后军的人,但是中军那时需要将帅就把他们调来了,没想到……
朱标闭上眼睛说了句:“他们牺牲是值得的,本宫会照顾他们的子嗣,士卒们也一样,你通知下去,所有人军饷翻倍,死去的士卒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