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年的灵山秀水,朝夕之间,化作了焦土。
火剑门全门上下,几乎都陨落在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声中。
苏星阑心中本就憋着一团火,寻来火剑门,便是要找柳焱交出祝酒的尸骨,给自己一个公道。
若柳焱老老实实这样做了,苏星阑其实未免会杀性如此之重,或是只会惩治罪魁祸首,留下火剑门几百年的基业。
毕竟归元仙宗不拘泥于人妖之别,在两方都吃得快。
万事留一面,日后总是好相见的。
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族对于妖的偏见,也低估了火剑门上下对于自己人的偏袒。
一片死寂的焦土之上,苏星阑自半空之中轻轻落了下来,看着站在火剑门宗门大殿断壁残垣之上,双目无神,只留下一行血泪的柳焱,声音漠然。
“我的目的你心中清楚。”
“但自打我一出现,你就躲在同门身后,直到看见同门也遮蔽不住你之后,这才现身,装出这样一副样子……柳焱,你扪心自问,自己不虚伪吗?”
这两句话,像是两柄锋锐的尖刀,狠狠的刺入柳焱的心中,也刺穿了他一直以来伪装起来的心防,将那颗脆弱的心脏,刺的鲜血直流!
在这一刻,柳焱的心中终于反应了过来——因为自己的谎言,换来了宗门覆灭的结局。
他痛苦地哀鸣,一拳一拳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和胸膛,时而癫狂大笑,时而愤怒大吼,整个人像是被彻底摧毁了神志,沦为了一个疯子。
某一刻,柳焱的动作忽然停住。
他猛地抬起头,任由眼中的血泪落下,原本俊朗的容貌此刻变得扭曲,竟然隐隐约约有几分可憎恶鬼的模样。
苏星阑并无任何惧怕之意,与之对视,道:“尸骨拿来!”
“哈哈哈哈!”
柳焱笑声癫狂,从乾坤宝囊之中掏出来了一枚玲珑剔透的骨牌,犹如人间富贵人间孩童身上挂着的平安吊牌。
即便上面有着诸多道法洗练过的痕迹,可苏星阑的灵觉依旧一眼便察觉到了,那便是祝酒的尸骨雕刻而成的。
可柳焱并未将其还给苏星阑,而是手中法力微微震动,将其化作了一团白色的粉尘。
一阵风轻轻晃动,骨灰迎风而起,融入了风中,散落在了这方大地之上。
仿佛只有这般,柳焱的心中才有那么少许可以报复苏星阑的灭门之仇,而得到少许慰藉。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让宗门蒙羞,如今遭此大劫,更是山门被毁,但你……狐妖苏星阑,你也做错了一件事情!”
一道道天光驱散了头顶浓重的乌云,苏星阑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的法界之外,似乎有一道极为强悍的力量正在强行驱散自己的法界之力。
且这种驱散极快,甚至已经损坏了大半。
柳焱似乎也看到了天空之战露出的几道金光,脸上露出了几分坦诚的笑容。
“实话告诉你吧!”
“我除了是火剑门的门人弟子之外,其实还出身于徽州柳家,家母出身圣地之一的——寒月宫!”
“早在半日之前,我便传讯于家母,告知了现如今的境地,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刻外面应该汇聚了家母以及柳家诸多强者!”
“你若是识趣的话,乖乖引颈就戮的话,我能留你一个全尸,若是不能……”
苏星阑已经懒得听他的废话。
对于这种人,他现如今只有一种手段对付他。
癸水雷珠释放出全部威能,倒悬的雷海于天空坠落,将柳焱直接投了进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后者便被磅礴的泯灭之力毁于了一旦。
至于他身上是否有祝酒其他的尸骨……苏星阑已经不指望了。
总之能将这人打死,也算是告了祝酒的在天之灵。
阴雷法界之外的震动陡然加强,或许是柳焱出身的那位寒月宫的母亲察觉到了亲子的死亡,使出了自己的全力,要进来将苏星阑宰杀。
可苏星阑却不会乖乖的坐在这里等死。
他扫视了一眼满目苍夷的火剑门,嘴角忽的泛起了一丝笑意。
“柳焱,我知道你的想法。”
“无非是想要让我今日插翅难逃,死在这里,为你们火剑门陪葬……可你却岂能知晓,我实则早有预料。”
话音落下。
苏星阑的眉心之中逸散而出七彩的虹光,如雨后彩虹那般璀璨夺目,虹光逐渐扩散全身,最终将其全身包裹,朝着天空,化虹而去。
在法界打开的那一刹那,虹光已经消散在万万里开外,只留下冲进来的几人,惊惧不已。
古有神兽,日宫诞生,其名金乌,又天上地下第一遁法,名唤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