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爽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梦境是如此清晰、逼真。

    在梦中，她觉得叶碧君飞进了自己的身体，她变成了叶碧君。

    她感到全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像冰水一样，冷入骨髓。

    只有一个想法，掐死程若非，咬断他的喉管，喝光他全身的血液。

    她觉得自己掐住程若非的脖子，正在不断用力。她张开嘴，只要再往前一点，就可以一口咬断程若非脖子上的大动脉，让他的鲜血喷溅出来。

    想到鲜血像破了口子的橡胶水管一样，源源不断地喷溅出来，她几乎可以闻到一股浓重的鲜血味道。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为什么她的感觉如此逼真？

    她梦到程若非紧紧抱住她，这时，叶碧君好像离开她的身体，程若非的身体像炽热的火炉，让她感到像被一团火焰包围，有一种被烧灼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她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刚才那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彻底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一种浑身舒适，恹恹欲睡的感觉。

    她睁不开眼，脑子混混沌沌，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后来，她又梦到程若非抱着她走到一个房间里。

    这时，她奇怪自己怎么在梦里又做梦了，好像从一个梦境穿越到了另一个梦境。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梦里，难道梦里的人还会做梦吗？

    在新的梦里，程若非轻轻地脱掉她的衣服，吻上她的唇。

    这是梦吗？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

    她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她能感到对方呼吸的气流轻抚自己的脸庞。

    对方的大手像有一种魔力，当他抚摸自己的时候，她的全身像过电，有一种战栗的感觉。

    她想推开程若非，但她又希望对方紧紧地抱着自己。

    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对不起苏晓荷，但她内心有个微小的声音说，你一直喜欢程若非，为什么拒绝他呢？

    她想挣脱对方的怀抱，但在这个怀抱里，她感觉温暖与踏实，她从没有这种温暖与痛苦的感觉。

    温暖使她不想一分一秒离开这个怀抱，痛苦使她觉得不能迷恋这个怀抱，但她无力挣脱。

    对方是一个黑洞，她急速地，无力地，不可抗拒地坠落下去。

    ……

    林爽醒了，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

    她看到程若非背对着她，坐在床边。

    刚才的梦都是真实的！

    梦中的事情都发生了！

    林爽无言地穿上衣服，一丝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林爽，对不起，我不这样做就无法救你。你刚才被叶碧君强行夺舍了，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但没想到梦是真的……”

    “你会不会怨我？”

    程若非猛地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说。

    “我不知道……”

    林爽无言地摇了摇头。

    “你恨我吗？在你不清醒的情况下……”

    “程若非，你不要再说了，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好了！”

    林爽用手擦了一下眼泪，咬紧下唇，一丝血迹出现在她的嘴唇上。

    她把双唇抿了一下，继续说。

    “在梦里，我想掐死你，还想喝你的血，是不是真的？”

    程若非盯着她，点点头。

    “好吧！我们算两清了，我想杀死你，你对我……”

    林爽没有再说话，一下低下头。

    她曾经很多次幻想过，遇到一个与她相爱的人，两个人携手在日出和晚霞的浩瀚海边，在辽阔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在空无一人的莽莽群山中，在青草和鲜花中献出自己的一切。

    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猝不及防，所有美好愿望瞬间化为乌有！

    林爽很难过，她明白程若非也没有错，他这样做只为了救自己。

    但她依然觉得很委屈，好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哪怕哭一场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就是想哭。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如果我变成了叶碧君，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以后变成傻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程若非一把抓住林爽的手，眼里闪出亮光。

    “你真的不恨我？”

    林爽摇摇头，“程若非，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们都忘了它，否则我和你都无法面对苏晓荷！有些事，无法面对的时候，要学会放弃。我们还是把它当成一场梦吧。”

    听完林爽的话，程若非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