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伶“归顺”闯王黄来儿后,最让他难以招架应付的人,不是老八队闯军头子新闯王黄来儿,而是一个读书人。
一个早年中过举人,他的父亲还在藩王王室做过纪善一职,算是不入流小官“书香世家”出身的纯正读书人。
他叫牛金星。
以牛金星为首的闯王黄来儿又有几个颇为有头脑的智囊团,他们分别是算命先生宋献策、文武全才李信等。
花伶自认为自己除了会吹一曲竹笛以外,他毫无长处。
但是每每被牛金星针对,又被宋献策几次排挤,也就李信偶尔释放出过善意。
这闯王大军中,不乏出生入死一直追随黄来儿的各路闯将,但却都对牛金星和宋献策二人言听计从,这让花伶有心想结交一群人的计划,每每落空。
唯一有可能结交的人,花伶没得选择,只剩下一个李信,又或者他叫李岩。
“哈哈哈,信哥儿,怎么今天有空约兄弟吃酒呢啊?”
花伶将自己佩刀随手丢给一旁侍立的李信亲兵,他自己一撩衣服前摆,坐到了李信对面。
陪酒的几员将领,花伶不算熟悉,基本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
今晚李信特意派人提前邀请花伶参宴,而且说明了,他花伶就是今晚他李信私人宴会的主角。
这让花伶在自己军中时,忽然间有些后脊背发凉。
鸿门宴吗?
但他不得不去。
李信在闯军之中,不说一人之下,寥寥数人之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花伶不过是半路被闯王吸收的十几家流匪之一,谈不上信任更加没有什么地位。
“花贤弟,瞧你说的,哥几个没事儿,就不能聚聚?是不是?”
“哈哈哈……”
众将领跟着哄笑。
花伶也陪着笑。
一坐下,花伶举起了杯。
“承蒙信哥哥不弃。我花伶出身低贱,今日还能得到诸位哥哥们的抬爱,让末将有资格坐在此处。
我花伶,受宠若惊!”
“这第一杯酒,小弟花伶敬大家,年年有今日,夜夜做新郎!”
“小弟,先干为敬!”
一仰头,花伶杯中酒见底。
“好!”
“好!”
“花贤弟,够爽快!”
众将一声欢呼,各自举杯,花伶却示意诸位稍等。
李信也是笑着一愣。
“这第二杯酒,敬诸位哥哥,龙精虎猛、大业有成!”
“以后花伶小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诸位哥哥们海涵!”
“同时,也还请诸位哥哥们,以后可以在闯王面前,提携一二小弟。这一杯,小弟,就先干为敬!”
花伶又是一仰头,一杯酒再次一口气下肚。
“好!”
诸将领在李信带领下,欢呼,鼓掌,一时气氛上升到顶点。
花伶正准备举起第三杯时,李信伸手阻止了花伶。
“我说花贤弟,大家都指望这酒水解渴,你这是要给我们全喝完不成?啊?哈哈哈……”
“同来!同来!”
李信抬起手,花伶只好赶紧就坡下驴,第三杯和诸将一起碰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些不胜酒力的将领,已经被人搀扶着离席。
花伶大着舌头,依然酒酣胸袒,面色红润的陪着大家,不醉不归。
他不是主角却胜似主角,他没有资格去喝醉。
终于……
李信在几乎所有其他将领都喝的差不多时,撤了酒席,摆上了醒酒茶。
其他将领陆续以各种借口理由离开。
红着脸的花伶知道,鸿门宴才刚刚开始。
果然,李信的第一句话,就让花伶酒醒了一半,吓得。
“花贤弟,可知邢大嫂已经与人私奔?”
李信的眼睛里似乎充斥着酒气,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借酒发疯胡言乱语的人,早就死了不知道骨头还在不在了。
没有人会将酒话不当真话,也不会将真话都在酒话里说透。
只有互相试探,和心照不宣的默契。
“邢大嫂?”
“信哥哥,莫要吓小弟,小弟胆子可小。”
这邢大嫂乃是闯王黄来儿的第二任正妻,前一任正妻也是与人私通,结果死了不少的人。
就连闯王黄来儿的二位小妾,也不是随便就能在外面与人随便提及的。那都是闯王的私事,其他人最好闭嘴。
即使花伶知道,他也不敢乱嚼舌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