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草原上,只有勇敢的汉子,才会得到女子的青睐。”
贺兰雁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我们去了中原?若是中原人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就算我和东胡残军联手,也是打不赢的。
胡亥抚摸着匕首,缓缓说道:“当年,你爹逼着冒顿交出宝马和夫人,冒顿一次又一次地妥协,将一切都交给了他,在你眼里,这个冒顿何止是懦弱,简直就是一只耗子。结果呢?”他握着刀柄,将匕首亮了亮,让贺兰雁看到,“如今令尊的剑还在,令尊的人和国家都没了。然后,他就成了最有权势的单于。”
贺兰雁闻言一怔。
胡亥冷冷看了她一眼,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草原上的王妃,不过是个莽夫罢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你死了,你的父亲,又有谁来为我们报仇?若是我一去,大秦,又有谁来主持?”
贺兰雁彻底信了,轻声说道:“阏氏说得没错——”她看了看皇上,叹息一声,“这些都是阏氏对我说的,可我一心想着复仇,根本没把它们放在心上。”
“哦?”胡亥道。
贺兰雁深呼吸一声,将自己被阏氏所救的经过说了一遍。
东胡国覆灭,贺兰雁骑着战马与敌人厮杀,却中了伏击,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躺在草丛里昏迷不醒,却侥幸活了下来,当他再次苏醒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地面一片混乱,美丽的姐妹被强|暴,衣衫褴褛,躺在高贵的王帐中,尸体和尸体散落一地。
在冒顿的军队还没有撤退之前,她就被抓去当了奴隶。
从那以后,贺兰雁便开始了她的暗杀和报复。
但她的脸被烧焦了,无法靠近高贵的单于,所以她只能用最卑微的方式,报仇雪恨。
等到新的妻子进入胡人。
传闻新阏氏长得漂亮,心地善良,对奴隶们也很好,每当听到牧羊人遇到麻烦,她都会前去探望。
贺兰雁瞅准时机,假装冻死在帐篷外面,将新阏氏的侍女端来一杯清水,这才让新阏氏对她刮目相看。
刘萤在贺兰雁装晕的时候,曾经去查看过她,从她结茧的地方,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奴隶。
尽管奴隶们整天干活,双手也会长出老茧。不过,干活的老茧和练武的老茧,并不在一个地方。
贺兰雁一觉睡醒,便依着事先编好的说辞,将自己悲惨的一生讲了出来。
刘萤认真地听着,装出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可怜她,便将她收为侍女。
刘萤原本以为,这个奴隶可能是冒顿的秘密手下,一直在盯着自己。既然这样,那还不如顺水推舟,让冒顿上当。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刘萤也注意到,这个奴隶少女在遇到冒顿的时候,眼神中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仇恨。
这么一想,刘萤就猜到了,那女子应该是一个被冒顿所杀的部落的小公主。
她的猜测是对的。
就在贺兰雁要刺杀冒顿的时候,刘莹和她的侍卫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说到这里,贺兰雁眼中掠过一抹愧疚,对胡亥道:“那时候,我不明白阏氏的用意,所以我很讨厌她。”
对贺兰雁来说,当年的杀父灭祖,不过是一脚之隔,她就能报仇雪恨了!结果被那位号称“人美心善”的新阏氏搅黄了!
贺兰雁这才意识到,她在阏氏面前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刘萤一把抓住了贺兰雁,确定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在那女人嘶哑的怒吼声中,冷静地以胡语道:“你这次的行刺,已经是必死无疑。你的来历很奇怪,你一见到单于,眼睛里的仇恨就会像大草原上的阳光一样强烈。单于没有找你麻烦,是因为他认为你是我派来的,所以要看看我要怎么做。我之所以没有揭穿你,是因为我认为你是单于派来刺探我的。但单于并不清楚你的真正身份,所以他才会发现,你还有命在?”
贺兰雁沉默了,突然对阏氏这个“人美心善”的女人有了几分忌惮,“你到底有何企图?”
刘萤微微一笑,说道:“不用这样,我和你无冤无仇。冒顿在睡觉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陌生人的存在,所以你的暗杀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我这叫救人。”
“你要将他送到冒顿手里?”贺兰雁嘶声道。
“不。”刘萤歪着脑袋,上下看了看,半响,才露出一丝笑容:“那就送你去见大秦之主吧。”
胡亥听到贺兰雁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问:“新阏氏说什么,你都信了?”
贺兰雁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不是,不过阏氏也不是吃素的。”她像是不想说刘萤都对她做过的事,简单地说:“反正这两年,我一直在阏氏手下做事,她替我隐藏了真实的身份,我则向她学习秦语,教会她如何辨认大平原上的道路,如何寻找水草丰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