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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我们马不停蹄地赶路,白日策马疾驰,夜晚便露宿在荒野之中。一路向北,眼前的荒原却始终不见尽头,反倒是越往北走冷得愈发刺骨。
深夜寒气逼人,即便冻得难耐,我也不曾开口向余苇宁服软。毕竟她最终还是是会走过来,为我抵御寒冷。我想倘若她有一晚不管我了,大不了就冻死在这无边荒野中罢了。然而,她既然执意挟持我,又怎会真让我命丧此地?她似乎已洞悉我的想法,却也是无可奈何,拿我没有一点办法。
这天,我们来到一座孤立的石屋前。望着眼前的石屋,我心中暗自惊疑:在这荒野之中,居然还有人在这里筑起石屋。此地方圆几百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若是有人隐居此地,倘若不被饥寒所困,也怕是会被无尽的孤寂所吞噬。
余苇宁收紧缰绳,停下了马,我们下了马,踏上前去。我走近这才发现,原本远观只如小屋的石屋竟颇为宽敞。在这座石屋旁,还有一方池塘,周围种植着蔬果等物。看来这石屋里竟真是有人居住,然而居住于此的人,又会是怎样的人呢?
余苇宁走上前去敲了敲石屋门。我心中暗想,这屋子的主人,恐怕多年未曾听到敲门声响了吧。过了没多久,门终于缓缓打开,开门的却是一位女子。让我意外的是,这女子竟然是我在破庙中见过的,就是那个被徐若风绑缚的黑衣女子。竟未料到会在此地重逢,莫非她便是这石屋的主人?
那女子见到我亦是愕然,随即转头对余苇宁说道:“大小姐,原来你抓来的人竟是他。”
余苇宁也显得有些惊讶,问道:“小红姐,难道你也认识他?”
我笑了笑,答道:“之前在一座破庙里,我曾有幸见过这位李姑娘。”
李小红轻哼一声,说道:“当时你还口口声声骗我说自己不是为汉南王做事,如今怎么落到大小姐手上了?”
我没有作声,余苇宁却替我答道:“他是大王爷的儿子,我特意把他带来这荒野,让他受些苦头,屈服于我。”
我心中暗自思忖,她果然是想用这荒野恶劣的环境,来使得我向她服软。我宁愿冻死在这荒野之中,也不会屈服于她。
李小红微微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大小姐,想必你们在这荒野也奔波了许多日子,现下来到我们这里歇歇脚也好。”
余苇宁转而问道:“小红姐,大娘近来怎么样?”
李小红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娘这些日子身体一直不大好,现在正在屋里休息呢。”
余苇宁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李小红应了一声,便带我们进了石屋。我跟随她们步入屋中,发现这石屋内部十分宽敞,也有许多房间。虽然布置简朴,却在这荒野中显得宁静而安稳。
我们走入一间内室,见一位老妇人卧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口中却是不停低声念叨着:“柳大哥……柳大哥……”
余苇宁不解地问道:“小红姐,大娘这是在念叨什么呢?”
李小红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娘这几日,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经常胡言乱语,有时候还会提到‘抹忧谷’……‘抹忧谷’。”
我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动,低声自语道:“抹忧谷,柳大哥……抹忧谷的掌门,柳承岳……”
余苇宁见我如此,不禁问道:“你在嘟囔些什么?”
我抬起头,答道:“李姑娘,我猜想令堂口中的‘柳大哥’,或许是指抹忧谷的掌门柳承岳。”
李小红听后一脸困惑,追问道:“你怎会知晓?我娘念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我思索片刻,答道:“李姑娘,我猜令堂与柳掌门或许是旧识,兴许如今病中思念旧友,心中渴望能够见他一面。”
李小红面带疑色,皱眉说道:“抹忧谷远在几百里外,我娘怎么会认识那个掌门呢?”
我缓缓说道:“或许,他们在年轻时有些交集,只是这些往事,已埋藏在岁月深处了。现在令堂或许在睡梦中梦到以往的事,是以梦呓着这些。”
李小红听了我的话,似有所思,片刻后轻轻叹息一声,转头看着病中的母亲。老妇人依旧喃喃低语,脸上带着一丝沉浸在回忆中的温柔神情,似乎她口中的“柳大哥”是她心中难以忘怀的人。
余苇宁默默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小红姐,你娘这样子已经有多久了?”
李小红神色黯然,轻声回答:“好几天了。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我只能尽力照顾,寸步不敢离开。她总是昏昏沉沉,说话常常前言不搭后语。偶尔才会清醒一点,念叨起一些人和地名。”
听着这些,我心里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姑娘,或许令堂心中有一些执念未解,这才导致她愈加严重。倘若有机会让她与柳掌门再见一面,或许能解开她内心的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