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营房,喧嚣声便如潮水般涌来,戊总甲队的军士们肩扛手提着丰富的猎物,仿佛凯旋的英雄,引得矿工家属和孩子们雀跃欢呼。
“有肉吃喽!今晚有肉吃喽!”孩童们的欢声笑语,如同最动听的乐章,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暖洋洋的。
夏民从营房中踱步而出,一脸欣慰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好样的,兄弟们!今晚咱们就来个全肉盛宴,让大家伙儿都补补身子,矿工兄弟们也辛苦了,得让他们也乐呵乐呵。”
他的话语中透着几分自豪与关怀,仿佛这上井沟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他的心血。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目光穿越时空,回到了初到上井沟的那段日子。
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是他和老匠吴宦,带领着众人,用汗水和智慧,将这片不毛之地变成了如今的繁华景象。
表弟的信任,让他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但每当看到矿工们满足的笑容,他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也不知道还得在这镇守多久。”夏民心中暗自嘀咕,却也知这是职责所在,不容推卸。
他漫步至河边,河水清澈见底,映照着两岸的繁忙。
银炉旁,炉火正旺,映照着矿工们坚毅的脸庞。那些黑色的银渣堆成小山,见证了无数个日夜的辛劳。
“夏大人,您来啦!”矿工们见到夏民,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行礼。夏民一一回礼,心中涌动着对这些平凡英雄的敬意。
“老吴,最近怎么样?”夏民走向正在忙碌的吴宦,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大人,银矿进展顺利,三个月下来,净银已有三千六百五十五两。照这个速度,月产银量还能再提,估摸着能到一千五百两。”吴宦的话语中透露着满意与期待。
夏民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泛起涟漪:“这成绩,林啸大人会满意吗?”他暗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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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九年七月底,暑气未消,
保安州城操守府邸内,
林啸紧锁的眉头,他坐在案前,手中翻阅着厚厚的文册,每一笔记录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库存的粮米、银两、金器,一一在他脑海中盘桓。
去年十月那场与清兵的交锋,虽让他缴获颇丰,镇河堡库存粮米三千九百余石,银两七千八百余两,更有金三百五十余两,折合银两可达三千五百余两,总数逾万,一时之间,林啸仿佛坐拥金山银山。
然而,这看似丰厚的家底,根本禁不起花销。
镇河堡有耕牛五百四十七头,州城六百九十八头耕牛,那是他费尽心思从卫城、路城调集而来。
猪羊千余,骡马五百,牲畜兴旺,本应是繁荣之景,眼下却还不够用。
林啸深知,库房中的粮米是镇河堡的命脉,轻易不得动用。
他坚持用银两购置所需,以保粮仓充盈。
然而,镇河堡田地未丰,军民众多,尤其是那近两千青壮汉子组成的军队,食量惊人,每日消耗如同流水。
军民们渴望劳作,因为只有在那时,他们才能享用到米饭馒头,甚至偶尔还能尝到肉味。
平日里,林啸只能让他们自给自足,或是施舍些米粥以度日。
即便如此节省,一个月下来,仍需消耗粮米千石,猪羊百头。
这几个月来,林啸已耗尽大半银两,向州城各米铺购粮,以维系这庞大的开销。
如今,七月底至,他手中的银两已所剩无几,猪羊也几近枯竭。
时至今年下半年,朝廷要开始税粮征收,不过与知州李福共同作出,免去保安州军民今年的全部税粮负担,却只能自己承受了........
四千多石粮米的免征,按照大明折色银的换算,意味着三千多两银子的直接损失,
再加上去年腊月额外加派的二百七十四两税银,以及林啸自愿承担的知州李福五百两银子的存留羡余,还有下半年州城、五堡与张家堡军士的粮饷,一笔笔开支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更不用提,那即将到手的一千头耕牛,以及打灌井、制水车等迫在眉睫的支出,总计需银竟达五千两之多。
林啸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镇守一州之地,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
然而,当他接过夏民递来的银矿文册,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
三个月来,银矿产出稳定,共计得银三千六百五十五两,月均千余两,一年下来,便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足以支撑许多开销。
更令他欣慰的是,剿匪行动亦传来捷报。
自本月十一日起,王军与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