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良的办公室里,烟云缭绕。
沙发上的男人鼾声如雷,一条长腿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条腿的裤管荡在沙发旁。
地上放着一支假肢,假肢旁边的茶几上,堆满各种外卖盒子。
老马推开门,看了眼里面的场景,忍不住退出去,抬头望了眼门楣上的大字。
“人还没醒?得了,我们去会议室聊!”
温嘉良向里瞅了一眼,重新把门带上。
“我在那边大队里忙得眼球都要爆了,他这几天就躺在这里当大爷?”
老马摇摇头,没好气地发着牢骚。
在他眼里,霍景玺就是个纯粹的富二代。
他甚至怀疑,霍家老大是不是霍家的“伞”,昨天在小组会议上主动提起过那个人的名字。
可惜大家似乎都保持着某种默契,并没有调查那人的意思。
“老马,你太浮躁了!”
温嘉良率先走进会议室,从饮水机里接了大半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抬头望向老马。
老马微微一怔。
他不明白领导口中的“浮躁”指的是他的工作,还是生活,亦或者兼而有之。
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后,他深吸一口气,盯着温嘉良看了几眼。
“领导,在霍家这个案子发生以前,我们就已经接到过好几次举报了。”
“虽然那时候没有在霍家进口的货物中发现什么,但这一次,证据却完完整整地摆在了我们面前。”
“国外同事们的调查还没结束……我们不妨大胆地假设丹尼尔就是接货人,是不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也不希望在江州发生这种事,毕竟牵扯到您退休后的待遇……”
温嘉良站在窗前。
城市里的华光霓虹一片灿烂,夜空黑沉地仿佛要掉下来。
沉默许久,他缓缓收回目光。
“我一退,这个位置就是你的,老马,这不是什么抢手的位置,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他转身与老马对视了好长时间。
最后来到老马身边,坐了下来,“你需要拿成绩说话吗,这是个机会!”
老马眸光闪动。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晋升”这个问题。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温嘉良话锋一转道:“查到什么了?”
老马立刻想起自己匆忙赶回来的目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在桌面上展开。
“死者叫高伟,父母曾经在霍家……”
……
陆异把该做的做完,杜广龙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老三,鱼咬了一下钩,又跑了!”
他拍打着脑门,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异正在翻看国外发回来的资料,霍景玺的人查到的,远比老马透露的详细。
看完丹尼尔的生平经历,他思绪有些乱。
合上笔记本电脑,陆异捏了下眉心。
“跟林家有关吗?”
杜广龙啐了一口,“那个家伙是在林家工作过没错,但他的钱跟林家还真没有关系。”
“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说可气不可气?”
陆异没指望这么快找出线索,修长的手指支在太阳穴,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副驾座位上。
“大哥,做这种事的人,不会轻易交代的,我早有心理准备。”
“不过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是有些离谱了,那钱是怎么到他手里的呢?”
如果说其他线索极其隐蔽,但账目往来再怎么谨慎,都会留下痕迹的。
既然有人冒头了,不可能毫无头绪。
“现金。”
杜广龙苦恼地说道,“这个叫史凡的家伙说,这笔钱是从一个洗浴中心的储物柜里拿的。”
“他说,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笔尾款,这两天应该会到!”
呵!
做这种事,还分定金尾款。
怎么说他们才好!
等一下,储物柜?
“哪家洗浴中心的储物柜?尾款哪天给,有没有打草惊蛇?”
他脑中白光一闪,忽然感觉这种“交易”方式很熟悉。
陆晗收买“范统”时,就是这么做的。
把钱物放在某个超市或者公共场所的储物柜里,完美避开追踪。
杜广龙听他这么激动,张口结舌:“还没、没来得及!”
陆异连忙道:“洗浴中心的储物柜都有感应手环或者钥匙,只要查看监控……”
听明白他的思路,杜广龙打断